明濯说:“这是赏你的。”
洛胥手指施力,人也往前倾,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赏我什么?你吗?”
他一路上还算有礼,哪怕把明濯抢到了豹子背上,也没有强行触碰,现在握着明濯的手肘,就像是收到了自己的礼物——明濯跟他不熟,因此并不知道,对于这位天海御君来说,是他的,他从来不会客气!
黑豹勉力维持了片刻,然而桥身残破,已经没
有给它支撑的地方了。因此它脊背微沉,想要跃向桥底,谁料花丞相早已按捺不住,趁它蓄力之时,猛扑而上。胥侧过身,就势躺倒:“很痛。”
明濯说:“痛死你!”
洛胥侧头,眸光微亮,看了明濯一会儿,半晌后,他又看向自己的上方,轻轻道:“不是我在痛。”
明濯面色瞬间苍白,他撑着身,眼前垂着几缕湿发。那水顺着发梢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他一语不发。这似乎是一件极难承认的事,或许他还不能相信,自己真的跟一个人结了契约。
洛胥一直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盯着上方,安静地像不存在。良久后,明濯抬起手,抓住了他的银甲。
“嗯?”他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要治我僭越的罪?”
明濯说:“脱了。”
洛胥目光一愣,飞快地看向他,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明濯神情已然正常,他下巴微抬,重复道:“我说脱了。”
洛胥说:“不脱。”
明濯道:“不脱我就杀了你。”
洛胥不由得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天海御君才二十岁出头,只比明濯大一点,纵使他有意遮掩,笑起来的时候也还存有一些少年气。他似乎听之任之了:“那你动手吧。”
明濯真的动手了,他冰凉的指尖沿着银甲的上领圈口,落到洛胥的颈边。洛胥的体温很高,有点烫,他被他烫到了,指腹虚虚抬起,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卸甲的地方。
洛胥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说:“这甲是特制的,想卸掉念句话就好了。”
明濯念了现在最想做的那句话:“砍你的头。”
洛胥道:“错了。”
明濯挣手:“我没想猜。”
洛胥没放,他脖颈间还残留着那点冰凉,像是被冷玉滑过。他说:“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