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开始看这个直播,刘琼芳才发现,才三岁多的程容容真是尽得白蕾真传,甚至看着就要青出于蓝。
白蕾亦在看着电视机里的程容容,虽未言语,但目光复杂。
在看过程容容那手机里的备忘录后,白蕾对她有了新的了解,此时再看就不禁去想,如果现在那树下的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定不会说这些冠冕堂皇但对现状已经没有什么用的话。如同剖析心意的许愿,必须说出更加剑走偏锋的话才能为扭转局面真正出上力。
不过……也不怪容容。她在节目里,无法看到外界的评论,还不知现在的局势。能说出这种站在大义顾全大局还偷偷加一点小绊子的话,其实已经不错了。如果局面一直是按她们最初设想的走,这样的愿望就是明显的加分项。
可惜……
“按我说的做。每个月一次的亲子时间,程飞英会带程听言去你那半天。她相信,
这就是一棵许愿树,
一棵会实现她的,她们的愿望的许愿树。
小小的胖团子,明明该是一无所知傻乎乎的年纪,许愿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虔诚,虔诚到话语如同小小的熔岩石一般轻轻地击中了每个三分钟后看到这一幕的观众的心,让它们变得柔软,让它们被温柔地融化。
嗯……好吧,不是每个。
至少还有两个,心如铁石。
私房菜馆包厢里,白蕾怒指电视机:“就是这家麻烦精,一天天的搅和这搅和那。有本事真把你医药费包了啊,真把你和程听言的生活开支都包了啊,三岁的小东西,知道那是多大的一笔钱么。就这么认识了几天三分钟的热度,三岁的嘴巴什么都敢说。她敢说,你敢信吗?你以为你现在要帮的是谁,是给你钱治病的人,是给你生活费的人,是帮你养孩子的人。别给我装什么母女情深,你要真情深刚才说那么半天,你有一句话是为程听言说的吗?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肚子里那点儿货。我现在敢把老公一个月分你半天,怎么你不敢要啊?”
白蕾是真烦了,谁不知道谁啊,在这装什么不忍心。价格没到位开价啊,巴拉巴拉上什么道德。这一屋子三个人,谁有道德啊,有道德会来见面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面皮直接被人撕了扔地上还踩了两脚,刘琼芳反倒是诡异地觉出了一点儿轻松。
“一天。”刘琼芳坚定开口。
“什么?”白蕾笑了,“呦,这是嫌半天不够呢?”
“每个月一天,早上七点来,晚上八点走。”刘琼芳平静看向白蕾,“写到你说的合同里。”
“可以可以,你很可以。”白蕾看着这样的刘琼芳,倒也失了再讲讲价的兴趣。
本来么,也是想顺便玩玩她。结果这人还真的是……玩不起来。
一天就一天,她以为这一天是好过的吗?她以为程飞英还是当年的程飞英吗?呵,到时候别嫌一天太漫长哦。
张进就那么看着,两个女人把自己旗下的艺人当鸭……嗯……当货物那么谈,还真谈成了,白蕾合同纸都掏出来了。张进简直……想把脸埋进茶杯里。
电视机里,最后一个许愿的程听言开始走向许愿树。
私房菜包厢里,刘琼芳扫了一眼电视机,转而低头看向手里的合同。
“要配合你开记者招待会?”刘琼芳皱起了眉。
“不然呢,你就在我们几个面前说她撒谎了啊?”白蕾好笑地看了一眼刘琼芳身下的轮椅,“你要不好意思这么出镜,半身采访也行,电话采访也可,反正重点在于要说的内容,谁对你的身体有兴趣。”
刘琼芳被噎了一下,只看着合同上对方如约开出的条件,又暂时把那股不舒服的气恼咽了下去。
“行了,这么简单的东西看半天呢。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还怕我给你留陷阱啊。你就好好看看那给你开出的条件就行了,签了我们好好地庆祝一顿。”白蕾说着,不耐地点了点旁边张进前面的桌子,“别喝了,喝两壶茶了,你一会儿还吃得下啊。”
张进:“……”就算一口都没喝,对着你们两个,谁还吃得下。
私房菜馆包厢里,刘琼芳皱着眉接过了白蕾的笔,翻到了最后一页。
电视机里,程听言走到了许愿树下,如之前的小胖兔兔一般伸手轻轻按上了树干。
“姥姥,橘山市橙川区柑桥街道黄果小区有着一间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的陈素娟,我的姥姥,请来帮帮我们吧……”
虔诚的稚气的声音,平静得有些低沉,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了刘琼芳的耳边。
一个“刘”字才签了左边一半的刘琼芳手重重一抖,笔尖下一根长长地直线从纸上直接划到了桌上。
因为开心没仔细听电视机声音的白蕾见状不满抬头,却见那刘琼芳煞白了脸色颤抖着唇紧盯着不远处的电视机,是十足的见了鬼的惊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