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再声名,落在张院首耳中,便刺耳极了——这样的伤势,他们这么多太医都多少有些束手无策,偏生这个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当下也有了脾气,“你说没有就没有?黄口小儿、无知妇孺……”
对伤势的束手无策,到被一个小辈挑衅,压抑着的脾气化作满腹牢骚,只是,话还未说完,上头少女已经出声,阻止了他所有的言语,她说,“我。”
顿了顿,目光落在张院首身上,又看向一旁神色不明的秦忆清,和反应各异的太医们,“我,言笙。今日就在这里,用言王府满门荣耀、上下旁支百余人性命,保证,没有万一。”
少女微抬下颌,微微抿着的嘴角,倔强又固执,带着点骨子里的骄傲,俯瞰下方愣住的众人。
满门荣耀、百余人性命,说赌就赌了,漫天开价的豪赌,闻所未闻!
七嘴八舌的声音消失了,整个院子安静地落针可闻,太医们的脸色,明显是受了惊吓的苍白,张院首看了看众人,却是不信,“黄口小儿漫天扯谎,你又如何代表得了整个言王府!”
“如何代表不劳您忧心。”言笙连姿势都不曾变一下,看着张院首的目光,空若无物,“今日我把话就搁这了,三皇子殿下自当作证,即便是下了那阿鼻地狱见了言家列祖列宗,我自当谢罪。”
“我就问一句,张院首,你……敢么?”
不敢。张院首几乎都不需要犹豫。
这不是他胆小,也不是医术的问题,就像同僚所说,即便只是个头疼脑热也可能有个万一,普天之下,哪个大夫敢说治不好就送上满门性命?
可这个小姑娘说了,还是当着皇室子嗣的面,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摇了摇头,却不是回答这问题,只觉得这丫头实在托大,不知天高地厚,且看最后她如何收场。
他退后一步……心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啊,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