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给了台阶。
言王爷方才火起,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引了言笙的注意,他多少有些心中膈应和不安,这会儿便也借坡下驴地重重哼了声,摆摆手,“散吧散吧,都杵着做什么?!没事干了?”
下人们看了一出惴惴不安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戏,当下作鸟兽散状,顷刻间,该走地都走光了。
言王爷面色还有些不善地看了眼置身事外地言笙,哼了声,勉强软化了同言承说道,“那你早些休息。”说着,重重一拂袖,转身走了。
门口,一下子只剩下了并不熟悉的兄妹三人。
连门房小厮都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陛下大寿刚换上的红灯笼,在头顶微微摇曳,有轻微的沙沙声,在此刻沉默而安静的气氛里,清晰可闻。
言紫凝松开了始终捏在身侧的拳,笑意越发明艳了几分,方才因着跪拜秦涩而引起的不适感,在言御宫的怒火里,消散了大半,她款款走到了言承跟前,像一朵风中摇曳生姿的红色牡丹花,雍容得很,甜甜一笑,“欢迎大哥回家。”
她同言承的关系,素来有着奇怪的和谐,像是表面化的,却又心照不宣地从未点破。
于血缘而言,比她和言笙之间的关系还要遥远,又如何亲厚地起来,于是那雍容妩媚的笑意里,便掺了许多假意。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言承自是那明眼人之一。
他含笑,弯腰,也算是回了礼,笑意温和敦厚,“妹妹先去忙吧,为了为兄耽误了这许久,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的话,大哥如此言语,倒是生疏了。都是一家人。”奇怪的一家人,将许多半生不熟的人组合在了一起,她转眸看言笙,呵呵一笑,掩着唇,转身而走,长长的红色裙摆大门口汉白玉,旖旎了一地的娇媚,像红色的喇叭花的绽放。
艳,也因着刻意,带了几分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