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冷笑:“你就继续病着吧,希望丞相亲自来的时候,你也是现在这番模样!”
说完之后,赵成转身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子婴有心看了许久,这才从塌上爬起身,走到正在煎熬草药的陶罐处,小心翼翼的煽动火苗照看着。
“公子,你这病装的连那两个奸佞都不信,何苦如此上心一碗汤药?”
“相里先生有所不知,这药不是给我喝的……”
相里业笑得很玩味:“只要赵高前来,在下杀他仅需一剑,你不会是盼着他把药喝下去,然后毒发身亡吧?”
“咳…咳咳……”
“什么人!”
“墨家的人真是没落了,连我这病怏怏的老头子到来都没察觉,难怪身为钜子却形单影只,咳…咳咳……”
来的是个不知几旬的老者,身躯壮硕又瘦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相里业留意到此人露在外面的手脸异常干枯,好像仅仅剩下一层粗皮贴在骨头上那样。
但是这老头的骨头架子很宽大,即使年事已高一副疾病缠身的样子,也能看出他年轻时必然是个壮汉,说不定还曾驰骋沙场。
“未曾请教前辈是……”
“见过老宗正!”
子婴一见礼,相里业顿时明白眼前人是谁了,宗正执掌皇帝亲室与外戚勋贵,说白了就是大秦赢氏的族长,而这个年纪这个身材,只有可能是早已不管事的上一任老宗正赢腾。
大秦划分郡县的时候,将咸阳所在的一亩三分地称作内史郡,这等京畿要地,寻常人执掌不得,赢腾就曾把这四十二座城邑通通握在手中。
后来征战天下,老头子当年更是一马当先,率先将韩国纳入大秦版图,从此开启了六国的哀歌,那时候,他叫赢腾,也叫内史腾。
“晚辈见过老前辈……”
受了二人之礼,赢腾的眼睛很明亮,像是沉寂许久的宝刀重新绽放光华那样夺目,轻咳两声说道:“奸佞赵高将至,老夫不便与你二人多说,大秦的将来全看今日。
倘若功成,我当与陇西赢氏为你们舞之贺之,倘若赵高不来……”
“前辈放心,相里自问还有几分身手,赵高今日不至,我定亲自到他府上取其首级,以慰这些年被他残害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