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分别,但是如果能像季三叔那样救济国士,又何尝不是一番功业?”
说到季康,季布不回话了,但是虞周怎么都想不通栾布到底怎么想的,放着现成的建功立业机会不抓,非要自己折腾是为什么?
楚军形势一片大好,直接借势不好吗?
“栾大哥,小弟觉得你行侠天下的想法恐怕不成行,大楚有了萧长史,虽然还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怎么说也比以前好很多,侠者以武犯禁,你干嘛要使自己人颜面无光呢?”
虞周并不认为楚地官员一定全是干吏,对于踏错步子的家伙他也不愿靖绥姑息,但是不管怎么说,于官于民的不平事交给侠客还是太草率了。
侠,说的好听,真正学成武艺又懂仁义的又有几人呢?多的是接济绿林客散播威名的豪强罢了,甚至有些乡侠压根就是无赖。
一饭之恩舍命相报的豪情让人心驰神往,施恩者有情受惠者有义,但是反过来说,很多人没有明辨是非就把武艺与性命轻易交托出去,被利用者比比皆是。
比如之前跟季康决斗而死的公羊虽,虞周可不想栾布落到那般下场。
“虞小弟放心,栾某此去乃是在秦地行侠,救人救己!”
“秦地?战乱将起,栾大哥何苦……”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铸剑的时候不需要锤炼吗?”
栾布是一把剑,他想有自尊的锤炼自己,说到这里再劝无益,不如准备点实在的。
“那好,等咱们回营准备些利剑内甲,然后送栾大哥上路。”
栾布拍了拍包裹,什么都没说,看来他早有准备,就等着这次只有三人的机会告别了。
“何必如此着急……”
“不急不行啊,你们都快功成名就了,我还是一事无成……”
真说起来,楚人占据会稽之后栾布确实有些尴尬,从前兄长贤弟的叫着,忽然一下各有职差上下分明了,偏偏他还不像季布那样老成持重,整天游来荡去的,范增很难对其委以重任。
高不成低不就,用熟人的利弊就在这里,要不然虞周的宿卫也该把他拉进去了。
也许真的境遇不同反而影响栾布成长吧,虞周施过一礼,再没说什么。
三人来,两人回,地上的酒水还未干透,多年同乡先迎来一场离别。
走在回去的路上,虞周不免想起项梁为什么宁可单干都不和侄子一起,想来想去,他觉得这是一种表达自尊自强的方式,对于项籍和自己来说,项梁与栾布都是尊长,沉寂了那么多年,一个有主见的人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奇怪。
春风得意时离开你,虎落平阳重新回来拉一把,虞周相信他们两个都是这种人。
“果然不会事事都顺心啊……”
“子期也觉如此?快来帮我看看今日能不能拿下此城!”
一回军营就遇到项籍,虞周有些无奈,楚军阵势在那里摆着,下邳陷落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是项籍要的不是早和晚,而是带着漂亮的战绩重见叔父,力图颜面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