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小马车缓缓前行,上面站着一个军士,正在不断的开弓放箭,早就熟知大秦制度的虞周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名军士应该是太仆令,这就是避恶车了,手持桃弓苇矢意在祛除邪祟拔除不详。
紧随其后的是两架宽大的马车,每辆车都有六马齐拉,高高的华盖上面,相风鸟随风而动,车侧各立十余名武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大热天的这二十多人齐穿双层长襦身披金制鳞甲,头上更是戴着深色冠,冠带在颌下打成八字结模样。
眼见紧随其后的马车全都是四马相拉,虞周对身旁的项籍说道:“天子驾六,看来这就是秦皇的仪仗了。”
项籍低声道:“走,下去看看!”
眼看这家伙神色没什么异常,不至于做出不理智举动,虞周也就同意了,他实在想见识秦皇的风采,哪怕多看那几个将军一眼都行,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蒙恬王贲之流?
到了街面上,才发现其余少年早就按捺不住了,你拥我挤争相去看秦皇銮驾,感谢这个异族还未入侵的年代,跪这种礼仪还没烂大街,大伙齐齐围在道旁观看,军士们也只是警惕有没有心怀不轨之徒。
项籍没起什么诡异心思,虞周反倒琢磨起来:听说张良那家伙刺秦的时候,请了个大力士抛掷一百二十斤的铁椎,把车都砸烂了,可惜只砸了一辆副车,到底是砸中了四马副车还是运气实在差,二选一都没砸中秦皇所乘六马御驾呢?
这大热的天儿,不仅那些个将军身着厚甲,就连秦皇都呆在这棺材匣子一样的车架里,他们不嫌热么?
一边想着,虞周一边随军而动,正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随行的军士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只把手中长戟斜着一指,齐齐往外扩了一圈,百姓们顿时连连后退。
“赵高,到了没有,热死朕了,再端一壶冰水来!”
隔得远了听不太真切,虞周非但没觉得有尉缭所说的豺声,反倒认为这人声音低沉厚重,更像是钟鼓齐鸣一般。
一个玄色深衣的谒者立马走到车前,捧着一副精美的漆制食盒,拾阶而上,不料车门忽然打开,差点把他撞个趔趄,赵高赶紧跪伏在地:“陛下,您要的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