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行瞥了眼正在燃烧的蜡烛，语调不善的轻笑：“如果你真的是个出色的心理医生，哪怕不需要环境暗示，也能看出我的问题吧？”

“别担心，我有十三年的工作经验，不管病人愿不愿意合作，我都能看出问题来。”

艾伦打开录音笔，并不在意薄景行嗤笑的目光，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薄，你这样讨厌我，究竟是因为我性格？身份？还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病情？”

薄景行面色微冷，眼中的神色凉到极致。

犹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让艾伦心中一颤。

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温和，他试探着继续说：“你的情况，我听陆说起过，你亲眼见过自己的母亲发病，最终的结果非常糟糕，你不愿意面对是很正常的。”

薄景行冷冷的盯着他，菲薄的唇抿成一线：“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一些我需要知道的背景和情况，没什么特别的。”

艾伦心平气和的看着他，“在我这些年的工作中，类似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我能理解你的介意，亲人的离世对任何人都是很强的打击，但据我所知，陆没有表现出偏执的征兆，你也不用特别担心。”

薄景行皱起眉头，“那么，在你以往的经验里，假如有类似的遗传病史，发病时间大约在什么年纪？”

“一般是青春期到三十五岁以前。”艾伦波澜不惊的回答：“哪怕是三十五岁后的人，假如突然承受了强大的刺激，也是导致病情发作的契机。”

薄景行沉默不语，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艾伦看了他片刻，突然问道：“类似的话，你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吧？你是不是见过其他的心理医生？他们是怎样判断你的？”

薄景行挑眉看他，“你有什么证据说这种话？”

“我没有证据，问这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的心理历程在各个阶段都是不同的。”

艾伦想了想，斟酌着继续说：“或许你曾经的心理医生给出了比较片面的结论，但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的情况。”

薄景行淡漠的垂下眼眸，似乎根本没有被艾伦的话打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

薄景行面无表情的开口：“算了，你把那些问卷给我，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谈心。”

艾伦犹豫一瞬，取出问卷递给他，“好吧，问卷只能起到参考作用，我会把情况如实告诉陆，相信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不，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薄景行接过问卷，看着上面长达几百道的问题，握着笔一一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