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方道士拿出一块朝廷下发的二等真人道谱令以示身份,立马让所有人对他的流霞观在牒道士的身份信以为真。
北地的这片江湖,公认能够被流霞观派出在外游历的道士,都是些道法不俗之辈。对于算命、卜卦、测字、问前程、问姻缘这些皆有独门道法堪破之法,不存在那种半瓶子晃荡的浑水摸鱼之辈。
因此,清方道士方一摆出卦摊,亮明身份,立马就吸引了许多人前来测字算命。
清方道士身穿一件灰色道袍,头戴芙蓉冠,脚穿一双黑色布鞋,长相平平,气态祥和,看上去的确有那么点道士清静无为的样子。
时下,清方一边闭眼摸着桌子对面那个长得小家碧玉的姑娘的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边正色道:“骨似白玉,微有瑕疵,命格或上,其姻在北,采蝶不取,观在相格,中鼓有漾,进取亨通……”
他抬头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姑娘,恭喜你,姻缘天定,如意郎君在北,必能与姑娘相逢,你和他乃是天作之合。虽然你们会遭遇重重阻碍,但是结果是美好的,夫唱妇随。将来他或许会在初入官场时遭遇打击,但是长风破浪会有时,风雨过后,一片坦途。”
那长得小家碧玉的女子闻言,顿时露出满面欣喜状。
只是作为大家闺秀,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慌忙拿出一张绢帕掩嘴,作娇羞状,不敢正眼望对面的道士。
二人之间,其实眼下还有一点小旖旎。但是,也不知是她故作不知道士那个用两根手指摩挲她手心的小动作,还是真当道士是世外高人,这么做定有深意,反正就是没将手抽离。
她脸颊绯红,掩嘴小声问道:“道长的意思是说,小女子未来的相公是个读书人,且眼下人在北方?”
清方故作高人姿态,答道:“然也。”
她刨根问底道:“那是禁地北,还是北域北?还请道长明示。”
清方对那些大家闺秀问姻缘时的心理活动早就洞悉的一清二楚,拿捏她们,让她们跟着自己的预想走,那还不是驾轻就熟。
见小家碧玉有此问,清方立即摇头,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天机不可泄露,道不可尽言,贫道若是明示,那不仅会折了贫道的阳寿,还会有损阴德,甚至是损耗贫道十数年的修行之功。”
周媛秀二话不说,回头看向婢女,婢女对此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不情不愿从袖袋中掏出十两银子,重重拍在那道士的卦摊桌上,咬牙切齿道:“还请道长知无不言。”
“贫道不是这个意思。”清方将手从周媛秀的小手上不舍抽回,不动声色揽下银子入袖,满面堆笑道:“那贫道就冒着被天谴的风险,破例与姑娘多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