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欲言又止。
万楼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要拿老夫年轻那会儿的江湖与现在做比较。什么“刀开隍峰剑狱门,剑刺天阙仙并行”,“离地三尺剑,剑群如蝗潮”之类……
没错,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承认,当年老夫风华正茂之时,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天才辈出,群英荟萃的时代。
那个时代,诞生了许许多多让人仰望的存在。他们的名字,便是至今,依旧是如雷贯耳。他们的事迹,许多老一辈人说起来,仿佛如数家珍。
可是,这些在一个时代江湖中留下不可磨灭烙印的煊赫人物们的背后,江湖与庙堂千丝万缕的纠葛,身不由己而活的种种无奈,谁又可曾知晓,可曾见到?
那些风光的背后,痛苦、无奈、委屈、生不如死,等等真情流露的一面,外人又如何得见?”
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满腔豪迈道:“江湖,江湖,水深才是江湖,有鱼有虾有王八有龙才是江湖。有了它们,才有了那个时代的生气。鱼龙枕戈多从会,笑看风流一百年嘛!”
秦恒默然,良久后,他仰头松散了一下筋骨,再低头时,满脸释怀表情,轻轻一笑,低声说道:“该是如此,当是此理。”
万楼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你竟敢消遣老夫,拿老夫当开解良药了,当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要不要老夫教你?”
说着说着,他猛然抬手,一拍脑门,后知后觉道:“不对,你小子根本是意不在此,也根本没有为之所困,当时你确实有此念头,也确实是有些气愤,可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老夫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你小子是拐着弯儿骂我呢,说老夫活得乌烟瘴气,不够敞亮。”
他也不给秦恒辩解的机会,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秦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从愕然到欲哭无泪,再到满面委屈,只是一刹那功夫便已完成,最后,他哭丧着脸,叫屈道:“前辈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万楼蛮不讲理的又是一巴掌,嘴上喝道:“别解释,你小子的弯弯肠子,坏心眼,老夫还能不知道?”
秦恒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