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年鹿抬头看着对面少年老成的年轻人,笑着问道:“那你呢?觉得什么更重要。”
秦恒刚要落子的手又收了回来,他笑着答道:“我吧,自身会觉得比较矛盾,走在江湖,我觉得随性洒脱,追求那长生也挺好,但上了战场,我又觉得人生活着当有价值才对。至于要说两种想法,哪种在我的心里比例更重,那我选后者,因为有时候我又会想,人生要活的太久,其实太累,悲欢离合假若不停重复,属实苦矣,又何必。”
“小小年纪,心性这般洒脱,倒是比那些一大把年纪活在狗身上的老家伙强太多,他们就是看不开,走入了死胡同,再出不来。”关年鹿不吝赞赏道。
秦恒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关年鹿又说道:“准备何时离开荒城?”
秦恒道:“待麋下书院步入正轨,山长、夫子、学子,共同踏入那座书院,书院课室传出莘莘学子的朗朗读书声时,我便离开。”
说到这里,秦恒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罐,忽然站起身,对着关年鹿行一大礼,正色道:“此后,麋下书院就交给关山长了。”
关年鹿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坦然接受年轻人这份大礼,片刻后,待那年轻人直起腰身,坐回原位,他说道:“其实你要行书院教化这一举动,我没有想到,但如今看来,这是大善之功,对荒城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这个书院山长一职,我接了,如此也不负你三番两次打着下棋的幌子,想要匡我坐镇学院的心思。”
秦恒闻言,讪讪一笑,“在关老面前班门弄斧了。”
关年鹿摆摆手,转头看向那边蹲在墙角的中年儒士,说道:“学识不错,肚子里也有些东西,就是还需在传道授业上打磨打磨,不然会误人子弟。”
秦恒捻子在手,也随着老人的视线看向那个正与赵丹罕窃窃私语的中年人,他说道:“张春仲此前一心想要坐上那个大蛮王朝新立国子监司业的位置,求而不得,在皇甫中庸的别院门前站了一天一夜,就得了门房送出的皇甫中庸对他的八字评语,“空有学识,无甚能力”,遂心灰意冷,辞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