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红裳这一脉,因为父亲是入赘女婿,所以备受其他人“关照”,父亲不济事,娘亲又胆小怕事,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心事,与府中一些下人牵扯不清。
崔红裳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日日受着身心煎熬。
最后的登山修道诱因为,其实是十几岁的崔红裳看见了娘亲的丑事,娘亲在那之后越看她越觉得碍眼,又担心她将事情给宣扬出去,毁了自己的名声不说,给家族蒙了羞,很有可能会被浸猪笼。
所以她娘亲是越想越害怕,于是与姘头一商量,合计着如何将女儿逐出那个家门。
恰逢霆山剑宗内门弟子下山收徒,便将这颗烫手山芋给抛了出去。
这之中,父亲清楚事情的前后始末,却是一语不发,只作默认,看着孤零零的女儿,陪着一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踏上远离家乡的那条山路。
入霆山剑宗之后,就有了那老东西的丧心病狂之举。
当年炎庆池拿来关于崔红裳的那份档案,秦恒从头看到尾,一字不落。合上案卷后,少年郎只是一声长长叹息。
虬髯客见这时的少爷似乎有些惆怅,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少爷这么做有何深意?”
秦恒回神,轻声道:“人是临时起意,事却不是,是早在赫连氏族的那座小镇就想好的。
荒城的人心教化,向心力的凝聚,该有这么一座书院学府。如连如玉所讲的那般,这座荒城光靠武力是做不了主的。
与高晖、赵丹罕他们那二百多族人是不同的,一番发自肺腑的宣讲,许以日后生存生活改善,然后他们就答应了。看似是他们跟了我,实则更像是我让他们感觉到了希望、机会,他们顺水推舟罢了。
荒城百姓就不同了,他们已经有了固定的生活模式,也适应了如此,安逸不敢说,但终归是有了活路。两者统归流民罪奴,但细思之下,是有着细微差别的……”
虬髯客听着少爷的话,眼神激赏,不知不觉喝茶竟喝出了朦胧醉意,微醺,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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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二楼,还是那间甲字号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