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只顾发怔,也顾不得两个宫女冷笑着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抱琴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再抬头却不见了两人的身影。她刚想要招呼,想了想却又闭嘴不语了。
如今满皇宫里谁还瞧得起她们,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没奈何,抱琴只得回转身进了冷冰冰的大殿,瞧了瞧依旧合眼不动的贾元春,伸手去探了探,只觉入手一片冰凉,倒吓了她一大跳。
忙又低声招呼了半晌,这才见贾元春微微睁开了双眼,眸子里却是神采皆无。
抱琴不由得更是心里一片惨淡,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却见是个面生的男子。
抱琴吓了一跳,心中又惊又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神色慌张地盯着来人。
那男子进了凤藻宫的大殿先便皱着眉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走到贾元春身旁,俯身细细端详了半日,又诊了一番脉,最后才冷声问道:“你就是伺候贤德妃的宫女?”
抱琴见这人一身冰冷,比之凤藻宫似乎还要冷得多,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忙回道:“是……我是……您是哪位……”
那人一听便冷笑道:“你就是这样伺候你主子的么,怎么就叫她病成这样也不去请太医回来?还有,这屋子里冷得和冰窖一样,也不知道去内务府领点子炭回来?”
抱琴被来人板着脸一番训斥,当即忍不住便落泪抱怨道:“如今满宫里谁肯理我们呢,太医去找了多少回也不见有人来,内务府也去了好几遍,都说是今年冷得早,炭备得不足,因此一直也没有领回来……”
那人冷冷瞧着抱琴,一声不作,只把她更是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哆嗦个不停,好容易把这番话交待明白了,谁知那人更是冷笑连连:“你只说旁人对你不好,太医不来、炭也不给,你可曾想过一点儿法子没有?就譬如说那院子里的残花败草,你就不知道自己动手去除草么?好好一座凤藻宫被你们弄得荒坟一般,人还能不生病么?”
抱琴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但他一进屋就开始板着脸孔训人,她就再脾气好可也忍不住了,当下便也冷冷问道:“这位先生是谁,又是谁叫你来我们凤藻宫的?又来做什么?”
来人被她这里接连一问,登时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当下便沉着脸孔回道:“我姓魏,名好医。是新进宫来的太医,皇上派我来为娘娘瞧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