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丁蛮牛隐蔽在砖石后面,机枪子弹不管用。炮弹,落在炮楼墙下,对他丝毫也造不成威胁。
身前身后,炮楼周围也不知道落了多少炮弹,直炸得烟尘滚滚,石屑砖屑纷飞,剩下一截半的破炮楼,巍然屹立。
透过黑色的浓烟灰尘,丁蛮牛的歪把子,“嘎嘎——嘎嘎嘎——”的叫声,一直未曾停歇。
“日——”
又一发炮弹,尖利地啸叫着,飞过来。
丁蛮牛理都不理,瞪大着眼睛,透过滚滚浓烟,继续抱着机枪瞄准。
“轰——”
巧了,炮弹正好落在炮楼里面,爆炸了。
一片烟火飞散,弹片与砖屑横飞,巨大的气浪,象是强有力的喷泉一样,差点把丁蛮牛从炮楼的顶端给掀飞出去。
丁蛮牛脚下的梯子,被炸断了。
稀里哗啦——
丁蛮牛随着倒塌散乱的木头、砖瓦跌落下来。
炮楼里面,也堆满了砖石、碎木,乱七八糟,这一发炸在里面的炮弹,冒起的腾腾的烟雾,使里面一片阴暗,目不视物。
丁蛮牛跌在一片碎砖瓦上,摔得屁股生痛,“哎哟”一声。
他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身上。
除了身上的棉衣,被刮破了数处,露出棉花,身子并没有受伤。
“不错,不错,”丁蛮牛很满意。
“老蛮牛,老蛮牛——”
弹药手钻进浓烟里,大声叫喊。
“在这儿,没死呢。”丁蛮牛闷声闷气地说,费力地爬起身来。
烟雾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呛得人不住咳嗽,简直喘不过气来。
弹药手跨过碎砖烂石,把丁蛮牛扶起来。
“哎哟,老蛮牛,机枪枪管打热了。”
“嗯……没办法,撒泡尿吧。”
丁蛮牛解开裤子,朝着打得发烫的机枪,撒起尿来。尿流射在枪管上,发出“嗤……”的响声,冒起一阵难闻的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