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晓光无奈的点点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说:“徐大夫的眼神就是犀利,什么也瞒不住你,就算是附身在我爸爸身上的鬼,它见了你,也是害怕三分。”孔晓光想到前一阵子,徐小春滑稽的给自己爸爸治病的情形时,开玩笑的说。
徐小春说:“大哥,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还好吧?”
孔晓光摇摇头说:“好个屁啊,我这阵子不知道咋了,情绪低落,烦躁,想打架。就说刚才吧,我坐在出租车里,看那车里给司机围住的护栏都不顺眼,恨不得拿牙咬碎它。”孔晓光坐下来,伸出手臂让徐小春号脉,继续说:“从入秋开始,我就整天拉肚子,天天的。吃了一大堆西药了,咋也不关事。徐大夫,你看你能不能治治?”
徐小春认真细致的给孔晓光诊脉,看着他脸上的气色和眼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随后又说:“看看舌头。”孔晓光伸出舌头给徐小春看。徐小春看完点点头,他终于明白这孔晓光的病,是怎么回事了,说:“大哥拉肚子是从入秋就开始么?”孔晓光说:“是啊。”徐小春又问:“你这心情总是不好,乐呵不起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孔晓光没有唸声,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
徐小春望闻问切完毕,一脸严肃认真的说:“大哥你这病是两种……”孔晓光不懂的问:“啥叫两种?”徐小春说:“拉肚子的病,是你夏天的时候吹冷气吹得的。我察觉到你现在的脉象,表现出来的是你整整一夏天都没有去感受它的热,完全是在吹冷气中度过的。”孔晓光惊讶的说:“真神奇,这个你徐大夫都能看出来?另一种是什么病啊?”徐小春说:“另一种是季节病,心病的一种……”孔晓光听到“心病”二字的时候吓了一跳,心想完了,我不会是也得了老爹那种病吧?他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忙打断徐小春的话抢着问:“你别吓我,什么心病?”徐小春右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让孔晓光坐下,跟他说:“别着急,你慢慢听我说,你这个情绪不好,是因为你在悲秋,‘悲秋病’懂吗?青年男的在这个秋季都会犯一下。”孔晓光问:“犯病后,不会跟我爸爸一样吧?”徐小春笑说:“应该不会,只不过严重的时候,会做出过激的举动,就像你刚才说什么,想啃出租车里的护栏一样。”孔晓光满眼疑惑的看着徐小春说:“现在都冷的这样了,跟冬天似的,我咋‘悲秋’啊?听这病的名字,应该是在秋天,才会得的罢。”孔晓光笑着站起来,走到药架边拿了一盒“逍遥丸”回来,递给孔晓光说:“你现在就吃上一袋,这个病,其实最好的药引子是搞个对象,或者去当兵,吃药只是辅助,并不会快速见效,至于你拉肚子,我给你开点中药,回去熬,三剂差不多就见效了,一个疗程保证你不再拉肚子。”孔晓光把一袋逍遥丸打开,里边都是褐色的小颗粒,他一股脑倒在嘴里,用水送下。自感心情上也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落,烦躁。徐小春从药架里抓好药,给他包上送过来,说:“这个一份药,能熬两回。熬好了,趁热喝。当你喝到第二天的时候,你会更加拉肚子。到时候,你别害怕,第三天,第四天就会慢慢改善了,我包你十天就能不再拉肚子。至于这心情低落的‘悲秋病’你最好还是找个女友。要不然,只能等到冬至节气的时候,你才会不再情绪低落。”孔晓光看着桌上那一包包的中药,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只是若有所思的回味徐小春说的,找个女友,女友……
孔晓光从诊所出来,看着这个不知是深秋还是初冬的午后太阳,被散去的大雾,残留下的水汽弄的依然模模糊糊,昏昏黄黄,依稀能够辨别出轮廓,它一点也不刺眼。孔晓光心想,徐小春说得对么?“悲秋病”是什么病?现在这时候,都分不清是秋天还是冬天,我得“悲秋病”这叫啥病?找对象能治这病,当兵能治这病,我这岁数也当不了兵了。我要去找李丹求婚。孔晓光发现自己的车,没有在路边停着,忽然想起,中午起床下楼后,发现车轱辘让人偷了。他一边拍着健忘的脑袋,一边掏出手机,急忙给认识的修车厂打电话,让他们给赶紧给自己的车配上合适型号的四个车轱辘。要知道,等公安局给他车轱辘被盗的案子破了,再把车轮子还给他,估计等到那时候到来,孔晓光的汽车,也差不多被岁月腐蚀的锈迹斑斑,伸手一掐,会像饼干一样,轻易捏断。
孔晓光拎着盛着中药的塑料袋,上了一部出租车,回到家里,扔下中药。看着屋子四下无人。觉得徐小春说让他找个女友,能够治疗他的“悲秋病”。他给李丹打电话,没有接通。又开始发信息:李丹,我病了,是心病。大夫说让我找个女友,就能够治好我的病。我要和你见一面,谈谈,你在哪里?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也没有收到李丹的回信,再打电话,对方还是不接。气的孔晓光给赵明刚打电话:“赵老弟,李丹这几天在干什么?”赵明刚电话那头说:“昨天你不是看见来这么。”孔晓光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问:“我昨天不就跟你在小区打个招呼么,我想跟你上李丹家,你也不让跟去。”赵明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不是跟踪来着,盯梢了一下午,真够敬业的,你不会是侦察兵出身吧?”孔晓光在电话这头,脸红了说:“废话少说,我得病了,你知道我是喜欢李丹的,我,我不是盯梢,是想多看她一眼。”赵明刚问:“什么病啊?”孔晓光说:“没什么大碍,只想让你帮我问问李丹在哪,我有要紧的事情跟她说。”赵明刚说:“你自己给她打电话啊。”孔晓光说,她不接,信息也不会。赵明刚听完,挂了电话,又给李丹打电话,帮孔晓光问出李丹正在家里休息。然后告诉了孔晓光。
孔晓光知道了李丹就在曙光小区的家里,二话不说,直奔她家。一口气来到李丹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发觉没有动静。又给她打电话,不通。发信息,收不到她的回信。心想,她不会是睡着了吧?转念一想,赵明刚,刚才打电话还说,她在家里,我这一口气就跑了过来,前后没有十分钟的功夫,她就睡着了?不可能的事情。气急败坏的孔晓光隔着门大喊:“李丹我知道你在屋子里,快来开门,你不开门,我就等着不走。”
屋子里的李丹,从门上的猫眼看这孔晓光一脸焦急的样子。又好笑,又害怕,笑他神情滑稽。怕给他开门后,他会进屋动手打自己。又过了半天,发现没有动静了,李丹再从门上的猫眼向外面看去,发现孔晓光一副可怜的样子,蹲在楼梯间发呆。李丹有点于心不忍,觉得这房子是他出钱给自己租的,凭什么人家进门。李丹给孔晓光打电话说:“孔哥,你找我什么事?”孔晓光看到手机显示李丹来电,心里无比的兴奋,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小丹,哥想你,给哥开门好么。”李丹担忧的说:“给你开门可以,你要保证,不伤害我。”孔晓光说:“我从来都拿你当珍宝一样对待,哪有伤害你的打算。”李丹说:“你发誓。”孔晓光站在门外,对着门上的猫眼,郑重的发誓说:“我孔晓光要是敢伤害李丹一根毫毛,遭天打雷劈。”李丹对着猫眼看到孔晓光确实不像要伤害自己,便给他开了门。
门开后,孔晓光咬着牙,猛的冲了进来,吓得李丹连忙躲闪。然而,孔晓光是抱着肚子,往厕所里冲,他的痢疾又来了。幸好李丹这时给他开了门,也碰巧他肚子这时开始疼,如果李丹没有给他开门的话,他可能做出宁可拉一裤子的稀,也要等到李丹来给他开门。因为孔晓光对李丹的痴恋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