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远将手里黑色的摩托罗拉手机扔到了严青的床铺上。
硬邦邦的手机和硬邦邦的床铺相互撞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砰——”声,宿舍里三个女生都跟着吓了一跳。
“报告教官,这是手机!”严青还是那副样子,在宿舍里站着军姿,头抬起,眼神平时前方,一本正经高声回答教官的提问。
骆明远脑门子上青筋都跟着跳起来了,祖宗,这位真是祖宗!
他在部队,接触过那么多通讯设备,军用手机早就在民用手机之前出现了,他还不知道这东西是手机吗?!
“为什么带手机来部队?!”
这一次,严青终于没有再用“报告教官”的句式来回答了,她嘴角淡淡勾了勾,眼神往床铺上的黑色手机扫了一眼,懒洋洋道,“教官,我的手机是放在卫生棉袋子里的,你是搜了我的卫生棉才找到手机的吗?”
此言一出,连周年年都跟着脸红了。
98年,风气还远没有现代开放,大家观念保守,女性们对于例假,基本都羞于开口。譬如来了例假,她们会说“亲戚来了”,至于卫生棉,大家会用“白面包”、“小被子”之类的名词来替代,很少有人会这样堂而皇之地在男性面前说起“卫生棉”三个字。
就是一贯严肃的骆明远,听到这三个字,脸上一时也露出了极不自在的神色。
偏偏严青半点也不脸红,又接着问骆明远道,“教官,是你动了我的卫生棉吗?”
宿舍里顿时鸦雀无声,秦风站在旁边,根本就不好插嘴,周年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宿舍角落里却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道,“青姐,是我……”
说话的人叫裴蓉,也是严青的同班同学,裴蓉平时性格就有点冒冒失失的,说得好听点叫单纯,说得不好听,就是有点二。
她倒也不是故意要动严青的东西,主要是严青在女生宿舍也不太注意,一袋卫生棉就这么大咧咧扔在床尾。
骆明远过来的时候,那个写着“加长护翼,安心入睡”的袋子明晃晃还在床上,裴蓉怕教官看见,抓着这袋卫生棉想要替严青藏起来,结果手忙脚乱,卫生棉袋子掉在了地上,袋子是半开的,手机直接从里面给摔了出来。
宿舍的地面是抹得很平很光滑的那种水泥地面,地板被以前住这里的士兵擦得比瓷砖还要光滑,手机沿着光滑的地面一路滑行,直接滑到了门口的骆明远军靴脚底下。
骆明远真是想装作看不见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