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师姐代替江平露面,大家也不奇怪,只是心里腹诽这位江指挥使又不知道躲在哪偷懒了。
这种不干活就能拿功劳的行为,他们真是……
太羡慕啦!
东厂收集这些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齐国打,而是为了对付秦魏二国的大军。
至于齐国,那只是个添头。
因为之前还打算待价而沽的齐王早在半年前,也就正魔决战消息传播之时,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人家根本不是因为互相忌惮才没对他动手。
人家就是单纯的想要找个三不管的地盘,打烂了都没有后患的那种。
齐王心里一慌,思虑良久,主动向秦国献上投降文书。
可是秦国收到文书后,既没拒绝也没答应,态度很是暧昧。
齐王左等右等不见回信,咬了咬牙,一跺脚又给魏国送去一份投降文书。
秦国不要他,他就再找个买家。
堂堂一国,难道打包出售都没人要吗?
结果魏国同样没拒绝。
当然,也没答应,态度还是暧昧。
直到最后第三份投降文书送到赵国。
赵皇为此大发雷霆。
凭啥他堂堂大赵,百万大军陈列边境,就只能排在老三?
是他不能打吗?
瞧不起谁呢?
反正最后这份文书直接压了箱底,赵皇同样没做回应。
而齐王发现自己貌似不吃香了,心里越想越怕。
前几日,也就是江平还在昏迷之时。
正魔之战结束,可三国的特务组织却没有跟着撤退,齐王终于不在骗自己。
他赶紧找了个病重的理由匆匆退位,将王位传给了自己平时没见过几面的小儿子。
然后他自个把齐国国库和内库一个打包,带着几个宠妃,几个亲信内臣,还有几个儿女,加上贴身保护的供奉高手,百多号人,一溜烟跑了。
与其坚守身死,不如退一步,找个没有战乱的地方,做个幸福的有钱人。
至于其他的妃子,儿女,他还算有点良心,一人分了点钱,各自远走高飞去吧。
是走是留,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这些消息,随着江平苏醒过来,就主动向他手上送来。
老邱同志还是很给力的。
别管这些情报他看不看,但别人知道的,他要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他也要知道。
比如那位新齐王并没有放弃,跟着逃跑,而是连夜拜访,请出了几位军中老臣,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他还以身作则号召全城百姓守城。
有人出人,有钱出钱。
一切以战时状态要求,谁敢懈怠,贻误战机,立斩不饶。
但实际上,他是想要趁机搜刮财富,准备跑路。
他比他那个爹要聪明,知道带着一大笔钱跑摆明了告诉别人他是个肥羊。
所以他偷偷找到了当地的厨艺交流协会,愿意以一半身价,预计一百万两银子的代价,送他出城,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厨艺交流协会,这个江平为了搜刮经验而生的组织,在上官天宝的操作下,早已变成了十三国内的庞然大物。
便是三国大军一路碾压而来,也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相反,因为战乱更加繁荣了些,里面的各种任务与日俱增,对各方的影响力也是深入各行各业。
虽然名为厨艺交流协会,但谁以为它里面全是厨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位新齐王心知无论如何,他都逃不过与国同葬的下场,所以选择赌一把。
反正再差的结果也就是一个死字。
最后这个任务在新齐王绝望的等待中,有一个神秘人选择了接受。
……
走进营帐中。
江平就看到正对着一个千户狂喷的海公公,看起来脾气颇为暴躁。
江平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千户受命调查出逃的老齐王行踪,可这么久过去,却是了无音信,那老齐王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海公公见到江平,先是一愣,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朝着千户怒吼道:
“咱家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再找不到人,你这辈子就准备一辈子养马去吧!
现在给咱家滚!”
那千户连脸上口水都不敢擦,忙不迭地谢恩告退,似乎身后是什么噬人恶兽一般。
“哎哟,江老弟,听说你上次受了些伤势,痊愈得如何?有什么需要咱家帮助的,你尽管直言。
我们二人的关系,不需要生分的。”
见到江平,海公公立马换成一副关心,亲热的模样。
但江平这次是来找麻烦的,哪里会再跟海公公虚以委蛇,他脸皮子连动弹一下都没有,直接冷笑道:
“公公瞧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有多好,少说废话,公公,我这次来是要银子的。
一百万两,你看是现结还是让我去你家取。”
海公公脸色一变,感觉心肝肝都疼了起来。
“江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向咱家要起账来?你现在的紧要任务是要养好伤势才对。
银子的事情先不要着急,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那齐王带着举国财富逃亡。
若是我们能抓住他,别说一百万两,就是二百万两,三百万两,咱家也分于你。
咱家知道江老弟手里情报厉害,你来提供地点,咱家提供人手,到最后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咱家的那一半中另出一百万两给江老弟,可谓皆大欢喜啊!”
“呵呵……”
江平呵呵一声,丝毫不为所动道:
“齐王的财富我无福享受,就要我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公公莫不是想要赖账?”
海公公没想到江平就死盯着他的银子不放,他气得牙痒痒的同时也有些不可奈何。
“江老弟,真的就不给咱家这个面子?若是撕破了脸皮,对大家都不好。”
海公公眼神阴测测道。
反正要钱肯定没有,要命也不给。
天柱山上发生了什么,那么多人见证,他根本没废多少心思,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江平经此一战,功力大损,曾经一剑可退大宗师的他现在实力存疑。
至于究竟还剩多少,这会儿正好趁机试探一番。
当然,就算江平功力一滴都不剩下,他也不会对江平动手。
毕竟人家背景摆在那儿。
可是把他供起来当个吉祥物还是可以的,他得叫大家知道,这东厂到底是谁在做主。
而且他总算是不用担心分分钟被江平打死的危险了。
之前江平变身,一拳差点没把魔门绝顶大宗师给打碎,他可是看在眼里。
那拳头,比他脑袋还大,他一把年纪,实在接不了几拳。
本来他都做好了回来以后,从此多多听取江指挥使意见的准备,结果就听到江平重伤的消息。
他口中大呼苍天无眼,怎能让这般好老弟受伤,然后就听到江平是为了七夜魔君重伤……
他立马陷入沉默,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语气优美的国骂。
他之前感动得要死,以为江平真是上山给他报仇去了,结果江平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人家和那七夜魔君关系好得很。
所以海公公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在,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他堂堂东厂督主,看起来就那么愚蠢嘛。
看到海公公突然硬气起来,气势渐渐升起,江平眉头一皱:
“海公公,我好言要账,那是给你面子,难道你还想我出手不成?”
海公公冷冷一笑,表情矜持道:
“咱家正要领教江指挥使的高招!”
江平摇摇头道:
“咋就不听劝呢?那就,出手吧。”
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海公公心头警兆不断跳动,双手一挥,划出一个大圆,一层透明真气浮现,护住周身。
撕拉!
空气骤然一寒,宽阔的大帐直接撕碎,海公公抬头看去,就见一座遮天蔽日的冰山从天而降。
“来人!”
他只来得及叫出一声救命,那座冰山就镇压而下。
海公公知道这肯定是江平带来的人,他眼神一凛,此刻只有擒贼先擒王。
他脚下连踏,速度如电,一只大手张开,朝着江平抓去:
“江指挥使,过来与咱家一起吧。”
江平不闪不避,只是背负着双手,看着海公公的眼神淡漠至极。
“放肆!”
一声清冷的低喝。
就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凭空出现,一个好似冰雪雕琢而成的人影凭空出现。
正是东。
她一掌对上海公公的掌力。
嘭!
一声闷响,海公公狂退十数步,一层冰霜通过他的手掌往身上蔓延而至,眨眼间,他的眉毛上都染上一层雪白的霜迹。
他脸色大变,没想到江平身边这个女人竟是如此厉害。
刚才他甚至连东怎么出现的都是后知后觉,直到那只手掌探出,他才感知到了东的气息。
轰!
头上冰山降临,体内寒气大冒。
海公公低骂一声,真气鼓动,尽力祛除寒气,同时一掌向天,一棵葵花开放,放出万丈光芒。
“葵花向日!”
弯腰扎马,一掌出,死死抵住了冰山,就像传说中那个擎天的力士。
轰隆隆!
气浪向四周荡去,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东厂大营之人才后知后觉发现督主遇到袭击。
当然,这也说明这一切动作之快,实在令人反应不过来。
“谁敢放肆!”
“督主莫慌,属下来了!”
“上箭,破罡强弩准备!”
“住手!”
……
七嘴八舌间,东厂厂卫已经站好围杀阵型,各种军中武器取出,乌泱泱的一片人,足有上千之多,将中军大帐团团围住。
风吹起江平的衣袍,他淡定地一捋被风吹起的鬓角,配合着他的表情,灰白长发平添几分无情之意。
“都退下!”
他淡淡道。
唰唰唰!!
长刀出鞘,南镇抚司之人突然举刀对上同僚,一时间阵型大乱。
“都放下武器!”
“你特么先放!”
“老刘,上次去嫖还是老子请你的,你竟然对老子动刀?!”
“职责所在,大不了下次请你。”
“好,那老子要胸大的!”
哐啷!
嘈杂的声音中,混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嗯,无伤大雅。
徐正元走出大帐,神情还有些疲惫。
这些日子,江平不在,他这个北镇抚司指挥使要干的活就多多了。
昨天深夜才回营,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得这么厉害?”
“禀告大人,督主被人劫持了。”
旁边一个小旗禀告道。
“不就是督主……什么?!”
徐正元如梦初醒,推开人群,身形一跃,就看到了场中央那个身形单薄,依稀有些熟悉的人影。
还有地上苦苦支撑的海督主。
此刻海公公半个身子已成了冰雕,在他头上,一座冰山虚影落下,另有三个好似天上仙女的宫装女子神情清冷,双掌贴合,凌空而立。
在她们掌下,正是那座镇压海公公的冰山。
“徐指挥使。”
有人朝他打招呼。
徐正元转头看去,发现此人正是东厂这几年招揽的高手,一个名叫龙韬的武道大宗师。
“怎么回事?!你们就看着督主被人打吗?”
徐正元低声嘶吼,但是自己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连公公都被人打成这副模样,他就更不用说了。
但这不妨碍他把锅甩到别人头上。
龙韬摇摇头,指着场中那个单薄人影道:
“徐大人,那是江平江大人。”
“江平就能……”
想起江平带给他的伤害,徐正元声音一低道:
“大庭广众之下打公公了嘛,起码得没人的时候吧。”
龙韬面色一变,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没事,我去找江大人说说,可能是误会了。让弟兄们别这么紧张,万一谁误伤了同僚,就唯他是问!”
徐正元想着早晚都得面对,交待一句后,眼睛一睁一闭,硬着头皮就走了上去。
他先是被江平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几天前还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此刻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到底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江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正元小心地说道。
明明在他感知中,江平的生机就好似风中烛火,一吹就灭,可正是如此,他反而感觉到危险。
特别是江平的眼神,淡漠无情,再无一丝之前的玩世不恭,令人望之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