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安木着脸:“讲吧。”
“民妇觉得,犯人虽然偷盗属实,但也是一时脑袋发热,才铸成大错。而且我们已经追回了失物,也没什么损失,就请大人网开一面,对犯人从轻发落吧。”
这意思,就是不打算深究了。
张全安又问沈篱:“你怎么说?”
沈篱看了眼妻子,拱手道:“沈金宝触犯国法,怎么处置都由大人定夺,我们只想追回天麻,其它的,不会过问。”
张全安撇嘴。
又不是文人,说话拐这么多弯做什么?不就是跟他媳妇一个意思嘛。
哎,夫纲不振哪。
他暗自惋惜,然后拍响惊堂木,宣道:“沈金宝偷盗数额巨大,本该判绞刑,念在苦主为他求情的份上,免除死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仗八十,入狱三个月,以儆效尤!”
宣判完,张全安一挥手。
“退堂!”
......
案子审完了,人群也散了,但后续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沈金宝被扒了裤子,挨了八十大板,只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好在人还剩下了一口气。
沈大伯早早赶去了最近的医馆,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总算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了儿子的小命。
上完药后,沈金宝又被拖回了牢房,开始了他为期三个月的黑暗岁月。
而此时,盛竹跟沈篱被县太爷请到了后衙。
还是那个凉亭,还是那个石桌,桌上放着一个麻袋,里面隐隐有难闻的鸡屎味儿散发出来。
张全安脸都憋红了,干脆让人把麻袋拿到边上去,这才打着哈哈,开始旁敲侧击。
“沈兄弟,这些天麻,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沈篱看了眼妻子,道:“这天麻是娘子种出来的,怎么处理,自然该她说了算。”
张全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目光落到了盛竹身上。
盛竹笑道:“当然是卖了换钱。”
难道还留着自己吃不成?
张全安和颜悦色:“弟妹,乌红天麻可不是凡品,万一又碰到回春馆那样的黑心医馆,可就亏大了。”
他捋了捋八字胡,一副帮忙的态度,说:“这样,你卖给我,我按照市价收,五十两银子一斤,如何?”
盛竹摇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