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嫁妆她怎么嫁人,空着手去吗?还不得被男人跟婆婆磋磨死。
想到这些,沈芙蓉就觉得人生灰暗,对沈金宝跟胡玉娘,甚至赖氏,都满心怨恨。
她的小心思哪能逃过严婆子的眼睛,严婆子沉下脸,教训道:“地的事我自有主张,无需你操心!”
沈芙蓉不敢再多言。
严婆子看向沈金宝,脸色缓和了些,道:“马上就秋收了。金宝,既然玉娘已经到了咱们家,以后你也该收收心了,别成天往外跑,多去地里帮帮忙。”
沈金宝点头,“知道了祖母。”
家里现在闹成这样,都是因为他,沈金宝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再一个,就像祖母说的,有胡玉娘这个一等美女在,也实在没必要再出去鬼混。
见他答应了,严婆子着实松了口气。
对于这个不着调的孙子,说不担心是假的,生怕他在外面又闯出什么祸来,到时候哪还有钱给他填补窟窿。
所以,还是尽量栓在家里吧。
至于沈大伯跟赖氏,继续负责田间地头的活儿;沈芙蓉还跟从前一样,洗衣做饭,喂鸡喂猪,闲暇的时候伺候严婆子的生活起居。
“凭啥呀?”沈芙蓉跳了起来,指着胡玉娘嚷嚷道,“大嫂怀了孩子不干活我可以理解,那她呢?她凭啥也不干?这不公平!”
威信被一再挑战,严婆子大怒:“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个家我说了算!”
她眸光沉沉:“芙蓉,要是对我的安排不满,对这个家不满,你可以走,有多远走多远!我保证,绝不留你。”
赖氏赶紧朝女儿使了个眼色,陪笑道:“娘,芙蓉不懂事,回头我敲打她。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小孩子一般计较了,成吗?”
沈芙蓉噘着嘴,心里老大不服气。
可现实比人强,她身无分文,离开了这个家,难道去乞讨吗?
她气鼓鼓站起来,动作粗暴地收拾好碗筷,然后扭腰去了灶屋,算是无声的抗议。
严婆子横了赖氏一眼,“你看看,这么大的姑娘家,半点事都不懂,你是怎么教的?”
赖氏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这副样子落在严婆子眼里,越发碍眼,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没事了,都走吧。”
目光转向胡玉娘:“你跟我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
严婆子的屋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是腐朽的气息。
胡玉娘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鼻子,很快又舒展开来,态度恭敬地问:“祖母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严婆子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胡玉娘,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胡玉娘眉心一跳,笑道:“祖母,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胡玉娘,你是很聪明,但也别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严婆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透过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穿她所有的秘密,“什么寻死,什么真爱,这种幼稚的小把戏哄哄金宝就算了,想哄我,做梦!我自己的孙子我自己清楚,金宝无才无貌,为人处世更是一塌糊涂,你这样好看的小娘子,会看得上他?呵,别跟我说什么真爱,我老婆子眼睛还没瞎!”
胡玉娘沉默。
半晌,她叹了口气,“既然都被您看出来了,那、玉娘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
严婆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有些自得。
怪不得以前主家的夫人喜欢在谈话前诈别人呢,这招果然好使。
她摆出一副老封君的姿态,道:“你且说来听听。”
胡玉娘这才娓娓道来。
她是一个屠夫的女儿,她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她娘,后来,她娘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跳塘自尽了。
于是她有了后娘,接着又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后娘看她不顺眼,在她满十五岁的第二天,把她三十两银子卖给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刀疤脸。
她原以为自己逃出了虎穴,却没想到,竟是又进了狼窝。
刀疤脸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