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记铁铺四个字的时候,巧心停下了脚步。远远的,她看见一个鬓边苍白的老人。他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很深,刻着沧桑。此刻,他正在专心敲打着一口铁锅。
巧心咬了咬嘴唇,无法判断这个人是不是自己所谓的“父亲”。不过,刚才的大叔说了,这张记铁铺就他一个铁匠。
就在这时,屋里走出一名中年妇人,手里端着一个半新的茶杯。
那老者放下手中的活,接过茶杯,对着中年妇人笑了笑。二人说了些什么,都笑了起来。
巧心看着这一幕,心里竟涌上一股无名火。她不再犹豫走了过去。
“徐沅顷在吗?”巧心问道。
面前二人微微一怔,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们看着巧心,似乎被她的莽撞吓到了。
巧心皱了皱眉头,这才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很不好。
“我找徐沅顷,请问他在吗?”巧心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又问了一遍。
老者呆呆的看着巧心,站了起来,嘴里说着:“夏珏?是你吗?”
听到夏珏二字,巧心一惊,问:“你是不是徐沅顷?你认识我母亲吗?”
中年妇人皱了皱眉头,轻轻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袖,然后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对巧心说:“姑娘,进屋说。有些话在这里不方便讲。”
巧心只好随她进了屋。男人跟了过去。
门一关,男人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中年妇人笑了笑,赶紧扶起男人,说:“你哭什么?这么多年了,不就盼着这一天吗?”
“孩子,他就是徐沅顷。”中年妇人对巧心说。
巧心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眼前的情形。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位“老者”。
不仅如此,巧心这才发现,徐沅顷的右脚有点跛。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徐沅顷擦了擦脸上的泪,问。
“我叫素心。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你们还是叫我巧心吧。”巧心回答。
“素心,是素心。”徐沅顷说完,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对于这种父女相认的情形,巧心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她还什么都没说。
“有人说,徐沅顷是我父亲。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小时候,我母亲就说我父亲已经过世。”巧心想尽快把事情弄清楚,她并不想在这里看一个大男人哭。
中年妇人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素心,不,巧心,坐下,我替他跟你说吧。”
巧心坐下,硬着头皮问了句:“敢问如何称呼?”
“我叫林月,叫我月姨就行。”林月笑着说。
巧心看得出,这林月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人骨子里的东西,不是粗布衣衫能掩盖住的。
“父女相认之事,空口无凭。”林月转头看向徐沅顷。
徐沅顷知道她的意思,便从腰间拿出一个手帕,小心翼翼的递给她。
林月接过手帕,放在巧心面前。
巧心心中一惊,赶紧拿起手帕。虽然这个手帕已洗的发白,也有些经破损了。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了母亲夏珏的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