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大舅停下喝了杯水,长长叹了口气后才说出下文。
其实当年找到的这个算命先生正是其中一家的黄河寻河人。道光年间,寻河人还有四家,除了我们刘家,大舅宋家,另外两家分别姓潘和杨。
说起来很有讽刺意味。
自宋朝后,潘家和杨家便是世仇,据说这两个姓的互不通婚,谁能想到神秘的黄河寻河人家族里,恰好就有他们。
算命老头应该是杨家的,他看到透明棺材后,自然地想到了祖上世代相传的秘密——黄河不是河,而是一座墓。
这话每个寻河人家族都会世代相传,其实传到后来根本就没人理解。
当时这四家黄河寻河人家族还互有来往,老头处理完,以书信的形式告诉了其他三家,之后世上便仅剩了三家黄河寻河人。
当然这个秘密也就这么一直传到大舅这里——他成了世上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听完后,老眼镜的脸色都变了。
“黄河里挖出透明棺材的事,我们几个老骨头倒是也听说过,只是……只是仅仅是些民间传说,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大舅看了一眼老眼镜,也接他的话茬。
“按照寻河人家族的规定,我不应该讲这些——可是……可是事到今天,再提寻河人已经没有意义……你们的事,应该也和这条河有关,可能用常理没法理解啊!”
“大舅,你的意思事?”
大舅像是忽然变了个人,先是哈哈大笑,然后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我们几个人也下意识地看向门口,还以为来了什么人。
可看到没人,再次转身看向大舅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住了。
“不好!”
郝民圆反应最快,“噌”的一下跳到大舅身侧,双手探到大舅脖子上,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舅——”
我只觉得双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大舅的死很突然,但回头想,却似乎早有征兆,从这次来办公室的路上,大舅就和平时不大一样,大概他自己命不久矣吧!
刘希利赶过来,蹲下身子摸了摸,咋舌道:“奇怪啊!宋老先生浑身肌肉僵硬,而且浑身的汗水还没有干……像是正在进行剧烈运动时,猝死的!”
郝民圆拉着我:“这算什么事!或许是我们害了宋老先生。”
此时此刻,我虽然心如刀割,但还是理智地分析这事。
大舅知道知道自己要死,才把黄河透明棺材的秘密告诉我们,或许正如道光年间的算命老头一样,寻河人必须恪守家族的秘密,如果把秘密告诉外人,会受到惩罚。
我没有哭出声,但双眼的眼泪如同下雨,“哗哗哗”地流到了地面上。
老眼镜他们都凑过来劝我。
“小刘啊!振作起来,这事还没用完!”
“是啊!虽然认识宋老先生时间不长,但我能感受到他也很想解决这事……”
暂时把大舅的尸体存到殡仪馆,我发誓哪怕再踏上自己这条小命,也要消灭那玩意给大舅陪葬。
晚上在会议室重新布置计划。
秦主任请来的阴阳先生也赶到了,巧的是他竟然和大舅认识,得知大舅刚去世不久,这算命先生也连连叹气,一脸的哀伤难受。
他带来了一些锈迹斑斑的青铜铃铛,和我们在黄河下看到的类似,只是小了一号。
秦主任称呼他为海大师。
也不知道这个“海”是他的名字,还是法号道号之类的称呼,应该不是姓——我了解的姓氏里,似乎没有“海”。
海大师一身道士打扮,身高接近一米九,长得虎背熊腰,看着五六十岁,给人以信心满满的样子。
“海大师,情况我都介绍了,您有啥好办法对付那冤魂嘛?”
秦主任很恭敬地问海大师。
“问题不大!”海大师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青铜铃铛,一边很随意地回道。
“奥?”郝民圆激动地站了起来。
“看到我手里这些古铃铛啦?这可是用上古时期的陨铜炼制而成,而且还是五胡乱华时期的道家鼻子之一李道陵亲手制作的。”
老眼镜他们几个正当了一下眼镜,全都凑了过去,从几个人的眼神中我看得出,老道士此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