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个答案糟糕极了,但也没有关系,因为人生,总有很多糟糕的事情。
就比如,时优良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能够肆无忌惮的聊这个话题的人,但是时优良却不是她的同好,而且跟时优良聊起来,分明是自己的专长领域,陈雅却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实在是糟糕极了。”每一次跟时优良聊天之后,陈雅都会这么想:
“刚刚实在是糟糕极了,我应该发挥的更好的,我应该讲那件事而不是这件事的,我应该跟他聊那个东西而不是这个东西的。”
陈雅总是会这么想。哪怕其实当时已经很开心了,哪怕现在也依然很开心,但她总是会想:“如果聊那件事的话,会聊得更久一些的,如果聊那个东西的话,会更加浪漫一点的。”
人心有多险恶呢?就好像是你听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你以为再也没有比它更好的赞誉了,但你是不是也知道,当初,写出这千古绝句的人,是用它来骂人的。
而且,是一个只知道点评江山的人,写了来咒骂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的。
是的,你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我们都喜欢的先入为主的看见了美的东西,哪怕在这华美的下面隐藏着的是蛆虫和腐烂的尸身。
谁会在意呢,那些眼睛看不到的东西,眼睛都已经自动忽略了的东西。又有什么必要去把它刨出来呢?
肮脏和腐臭的东西,本来就是应该要埋在地底下的。
可是啊,真的就是应该要埋在地底下的吗?陈雅不太肯定,这世上的大多事情,并非是一句应该就能说清楚的,大多数有着更深意义的东西,应该用更加精确明白的方式思考。
陈雅是这么以为的,我们不能以一句‘应该如此’决定了一件事情。因为一件事的对错,不是谁可以说了算的。不论是谁也不能说了算,不论这个人是科学家,还是别的谁。
如果说有谁能对一件事说对或者错,那大概只有这件事里受到伤害最的大一个人。因为他受到的伤害最大,所以肯定最有发言权。
她说是错的,想必就是错的了。因为他收到了伤害,他有权利这样说。如果他说是对的,还有谁能够否定他呢?他受到的伤害最大,他都觉得这没有错,谁又有什么权利说这件事错的呢。
总之就是:“这个事情的对错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而纠结对错本身并没有多少意义。”
归结起来就是:如果他没有受到伤害,他就没有发言权。如果他受到了伤害,他就不该有发言权。如果他只是个过路的人,他凭什么有发言权呢。
陈雅一直觉得:哲学跟民俗是分不开的。民俗是民族的日常生活,而哲学,就是从最普通的生活里诞生的。
公孙龙入骨不遇到守城的士兵,就不会有白马非马,而在那个时代,遇见守城的士兵比吃饭睡觉都常见。
可是为什么公孙龙不在昨天提出白马非马,也不是明天提出白马非马。二就是今天呢?因为今天的条件刚好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