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到了春景身后的步桐,虽然不认得这是哪位,但看着衣服穿戴大概猜到了是来相劝公主的贵人,随即起身退到一旁,春景赶忙给步桐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顺便瞪了一眼那三人,其中一个人忍不住辩驳,
“景姑姑不能怪罪我们,公主如今性子越发得乖张,半句话听不得,亦不让我们近身,动辄大喊大叫,她莫不是、有些疯癫了罢?”
最后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也不偏不倚地进了步桐的耳朵里,正迈进去的一只脚随即又伸了回来,回头瞪着说话的人,冷若冰霜,
“你一个宫人,伺候不好主子还敢背后这般妄议公主?谁给你的胆子!”
春景见状快步上去便给了她一个脆生生的耳光,“贱蹄子,你是活腻了罢?郡主娘娘跟前还敢这般放肆!”
步桐知道春景这是故意重罚想要自己不继续计较,但是“宽容”也是要就事论事的,容平一贯善良骄纵宫人,然此风断不可长,步桐回头看着春景,
“春景姑姑,你家公主还未出嫁呢,身边若是有这样的人带坏了风气,怕是众人都要学着胡乱造谣、外传主子的谣言了,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还是您这位掌事姑姑的过失。”
景照低头去算作应下,随即吩咐,“你不必在前面伺候了,去后厨做杂活去罢,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主子的话,必将你打出宫去……”
步桐听了个勉强满意,提了裙子迈进门去,果然是一地狼藉,放眼看去竟然没有什么完整的物件,屏风摔碎,桌椅翻倒,一应摆件都成了满地碎片,只得试探性地开口,
“容平?”
殿内的摔打声顿时消失了,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直扑过来,挂到了步桐身上,随即传来容平的“哇哇”大哭声,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几乎是扯着嗓子哭喊道,“步姐姐,你怎么才来啊!父皇要把我指婚给汤玄霖了,你怎么也不出面管一下啊……”
春景在后面悄悄皱眉,赶忙上前来扶住拉开容平,“公主,注意仪态,不可……”
容平却自己起了身下去,抽搭着鼻子,努力睁开一双肿胀的眼睛打量着步桐,“今天步姐姐怎的穿成这个模样?头上的发簪好扎人啊。”
原来是被扎了,步桐无奈了一下,伸手摸向头上沉重的花钿,
“春景,帮我拿一下。”
随即拆下两侧的长发簪,搁到春景手中,终于伸手拿下这顶繁琐精致又厚重的金冠,看着上面的宝石珠翠,步桐按了一下脑袋这才如释重负地顺畅呼吸了一下,
“这顶戴花钿也实在是太重了,春景你先帮我收下去,我在这里同公主说几句话。”
春景恭恭敬敬地抱着头冠下去了,容平哭唧唧地又要扒上来,
“步姐姐,怎么办呐,父皇要把我嫁给,嫁给…”
步桐不客气地把她扒拉开,
“陛下只说身下有一公主正到出嫁年龄,又没说要把你嫁给玄霖。”
容平抹了一把眼泪,继续抽搭着,“可是,父皇身下如今只有我一个女儿呀。”
步桐伸出玉葱一样的手指,悠悠指向了自己,
“还有我。”
容平猛地一下连哭都忘了怎么哭了,“什么……”
步桐拉着她绕过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