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前几日楚越挂牌的地方吗?这位公子哥的行事作风还真是匪夷所思、纨绔至极。
步桐嘴角抖动了一下,
“没有回府?就直接去了青楼啊。”
这败家子。
汤玄霖点头,“正是,这也是朱雀发现的,我倒也是觉得奇怪,按理说冯菖被他爹打发到东南马场去历练了这几载,也该多少有些长进才是,怎的还是这般纨绔,即便是为了不再被打发出去做做样子,也不该如此啊。”
“除非,”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是有备而来。”
步桐圆润的指甲一下下叩击着桌案,
“多半是有人答应了东国公什么,许了他那混蛋儿子前程,这才突然召回了京都城,而且这般有恃无恐。”
汤玄霖眼神一暗点头,
“如今六部空缺,许了什么似乎也不难猜测。”
“混账,”步桐突然觉得很是生气,“这么多人耗干心血小心维护的江山,难道就被他们这样轻易糟蹋。”
汤玄霖意味深长地看了步桐一眼,喉咙滚动了一下,这才稳稳开口,
“桐儿安心便是,如今有我在,定然不会让这些人,再把平静下来的朝局搅乱。”
步桐转头看着楼下的老人,
“从前我从谢霆手下救了这位老人一遭,他便以为我确然爱听这出《鸳鸯楼》,每次见我进门,都会特地唱上一出,只是他不知,我实则最爱的还是那出鲜活有趣的《猎虎将军从军》。”
汤玄霖仔细听了听楼下那缠绵的音调,“太过缱绻缠绵,确然不是你会喜欢的。”
步桐笑笑,
“但我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老人家,因为觉得那是他的一份用心,所以,很多事若是一直这样心照不宣下去,怕是两头都落不得好结果,东国公一事,须得尽快。”
汤玄霖点头应下,“我明白。”
第二日一早,关于揭露工部侍郎司林串通手下狂敛私财,克扣兴修水利的工程银两导致河堤溃不成器的小单子飞满京都城,是关民生大计,又发生在宫墙不远处,陛下震怒,东厂自然奉命开始严查一应人等。
步桐得了消息,顿觉脚步轻快,蹦蹦跳跳地去了步易阳的院子,步易阳正在书案旁拽着头发强行读书,白芍药原本在窗边绣花,见着步桐进门来也就起身,说是去戚夫人的院子讨教花样绣法,便很快离开了,步桐看着她的背影,拖过一旁的步易阳,
“兄长,怎么近日见嫂嫂越发清瘦了,林相国的学堂也不来了,隐约有些发愁的模样。”
步易阳迷茫抬头,“是吗,没有吧?”
步桐觉得跟直男讨论这个实在无趣,便打定主意自己日后再找嫂嫂好好聊聊,眼下还有一桩更重要的事。
步桐笑得谄媚,在步易阳跟前搬来凳子坐下凑上前,
“兄长,小妹有一事想要求你帮忙。”
步易阳眼皮都没抬一下,果断回绝,“不帮,你同左岸一道去逛花楼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嘴里能憋出什么好话?不是关于党争,就是关于那个姓汤的,春试马上就要开考,我若是得个倒数的名次,父亲还不揭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