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地儿多待一刻都觉着污/浊,锦秋不明白鸣夏怎会愿意到这儿来。她捂着嘴过去柜台那儿向人打听朱奥和鸣夏的去处,那打着算盘的账房先生瞟了她一眼,微微笑道:“这我哪儿知道呢。”
锦秋于是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道:“劳烦您领我过去,实在是有急事儿。”账房先生这才抬起头,左右张望着,将银子塞进袖子,往二楼正中间那客房一指,便不再说话了。锦秋会意,立即与红螺上了楼。
一上楼她就往中间那客房寻过去,人还在门口,刚抬手要叩门,便听见里头嘤/咛一声。锦秋也管不得那许多了,抬腿一踢,门框颤了一下,里头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锦秋也不搭理,对着那门又是一脚。
咣——
大门洞开。
一身大红金蟒狐腋箭袖的朱奥靠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门口,面有愠色,而他对面绣墩上坐着便是满面通红的鸣夏。她垂着头,一手捂在胸口处,然而到底也没遮掩住那松松垮垮的领口。
锦秋大步跨进门去,黑着脸,也不向朱奥行礼,径自过去将鸣夏拉起来,将她通身打量一遍,衣裳倒还算齐整。
鸣夏羞愤难当,恨道:“你过来做什么!”说罢手一甩,却没甩脱锦秋。
锦秋撂下她的手,转身望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朱奥,绷着脸道:“小公爷,先前与您说过几句话,我还以为您是个守礼之人,现下才算知道,坊间传言果然不虚。您若真心想娶鸣夏,便三书六聘,花轿上门,我们绝没有不允的道理!可若只是一时兴起,您便是不为着自个儿的名声,也好歹看在我父亲与国公爷是同僚的份上,别来祸害我宋家的女子,不然今后朝堂上,两家的父亲见面,岂不尴尬?”
“这事儿讲究个你情我愿,与两家的父亲有什么干系,也值得宋大小姐这样动怒?”朱奥无所谓地笑了笑,懒懒地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若宋大小姐觉着不妥,那也成,坐下喝一杯,就当是我给你们赔罪了。”
鸣夏已经红了眼,她虽然垂着头,却一心等着朱奥的回应,不想他竟是轻飘飘说了句赔罪,并不说婚事,愈加羞愤难当,一跺脚,就要往门外跑。
锦秋发觉了,大喝一声:“站住!”
鸣夏回头,咬牙恨道:“我要去哪儿与你何干?”
“你现在这模样出去,外头那些人该作何想法,你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鸣夏轻哼一声,迈出的右脚终是收了回来。
原本就是为了吃口荤,结果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朱奥心里头也不痛快。他起身,摊了摊手道:“你们这些人就是麻烦!得了,看在两家父亲都是同僚的份上,我将你二人送出去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