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行……你能帮我吗?”冯芊芊偏了头不去看宋时月。
这个问题,要是发生在昨天宋时月回来之前,那肯定没什么可考虑的,能就一个字啊。
可是,现在问出来的话,宋时月沉默了。
冯芊芊把头转了过来,带了几分可怜:“不能帮我吗?”
“不……不是不能,我也不是不愿意哈。”宋时月受不住冯芊芊这么看自己,赶紧摆手解释道,“我就是。这个平时是不是宁初阳。那个如果我,她……那个她……”
冯芊芊一听,懂了。
看来宋时月不止听说了昨天树上的事情,而且还有了一些想法和猜测。
“你放心,我和宁初阳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昨天的事情其实都是误会,她绝对不会因为你帮了我就觉得不好不对。”冯芊芊真的有点急,毕竟昨天被宁初阳亲了之后,就已经……没去过了。
“既然没什么,那,那我帮你叫宁初阳进来?”宋时月听着外头那轻微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帐篷门口,不觉地松了一大口气。
“不要!”冯芊芊又急又气,并没有听出宋时月的言下之意,却又没办法地软了话语,“你帮帮我嘛,求……”
宋时月真见不得冯芊芊这样,要不是宁初阳已经在门口了,宋时月就真帮了。
没有要知心人就见着人小姑娘这样可怜的道理,真是整颗心都难过了起来。
不过宁初阳并没有给宋时月抛弃知心人联盟的机会,甚至没给冯芊芊把话说完的机会,刷地一下就把帐篷门的拉链给开了个全开。
宋时月赶紧撤出了即将开始的修罗场,甚至因为走得太快差点和小步溜达走过的狗子撞上。
一把捞起了不明就里似乎还要往冯芊芊帐篷那边转悠的狗子,宋时月几步就窜到了火堆边。
可怜被大王抱了满怀的狗子还没来得及品位一下其中的幸福,就一下子被放下,还差点被烫了屁股毛。
“对不起哈,没留神,没留神……”宋时月摸了摸委屈得呜呜叫的狗子,又偷偷看了一眼宁初阳出来拿了桶进去,把帐篷门整个拉严实了,方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而宋时月这回的预感还是比较准确的。
帐篷里,端着桶的宁初阳,脸色可真的不大好的样子。
而在宋时月面前软了话语的冯芊芊,就像是一秒喝了哑药,没了声音。
“我说你昨天怎么一直不要,还以为是你喝水喝的少了。”宁初阳开口就自觉语气不好,只想着刚才冯芊芊都快盈了泪光求宋时月的样子,她就简直头都要炸掉,哪里还能管控一下语气。
冯芊芊低头沉默。
“为什么不要我来帮你?就因为我昨天……”宁初阳在冯芊芊身边熟练地跪好,然后伸手去揭冯芊芊的被子,嘴里却是没停下来继续道,“就因为我昨天学了你之前那个奔放的室友?你不是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吗?不是高兴的时候亲一下很正常吗?”
宁初阳伸向冯芊芊裤腰的手被抓住了。
“你……”宁初阳带着十分怒意,还要说,只抬头对上冯芊芊抿紧了唇,苍白了脸,双眸也蒙了一层雾气的样子……
那十分的怒,也就少了大半。
“好了不说了,先弄好。”宁初阳自觉退出了八百里,伸出另一只手去拂开冯芊芊阻拦的手。
只是,一拨,却是没拨走。
“怎么?不急了?”宁初阳觉得自己的态度应该好点,只是冯芊芊刚才求宋时月的样子和现在明显的拒绝真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把人的脑袋气炸一百次的那种。
冯芊芊不说话。
宁初阳本就跪在冯芊芊身边,两人挨得极近,见冯芊芊这嘴唇抿到发了白的样子,真的是又气又……
不比昨日猝不及防时碰到的软。绷紧的关口是比昨日更加的严防死守。依旧是细软舌尖的摩挲无法撬开的坚持。依旧是任人索取不拒绝也不回应的迷雾。
却……
依旧让人沉迷。
什么生气,什么嫉妒,什么……
宁初阳自觉不是什么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个性,很多时候她都还……有点佛?
可是现在。
沉迷其中。
星网上冯芊芊的直播间,大片的马赛克铺了满屏。
观众们没有因此就暂时减少对这个直播间的关注,反而关于这是算第三次,还是算第四次的弹幕越刷越多,越刷越厚。
而马赛克下……
是越发靠近,甚是抬手覆上对方腰身,将人带得更近……
冯芊芊感觉到了温度的上升,无论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纵是自己坚持不予回应,却依旧……难以自控地情迷。
然而。
不行。
冯芊芊颤抖着手,抵在宁初阳的肩膀上,把人生生地推开了。
唇上的温暖,骤然消失。
只那软物清扫过的酥与贝齿慢磨过的麻,还有那似乎带着点红薯和花生的香,却久久不去。
“我……”脑子可能再也没法清醒起来的宁初阳开口,只沙哑的声音,又让她闭上了嘴。
情动的沙哑,听在冯芊芊的耳中,却如一根软羽轻轻在心中拂过。
也许,她真的喜欢自己。
冯芊芊抬眼,看向脸颊飞了满红的宁初阳,然后很快被身体快要没法忍住的需求给惊走了这不该生出的绮念。毕竟刚才自己并非一无所动,那生出的悸动,简直让原本就难忍的那份需求更加难受。
也许,只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星球,生出的一份需要陪伴的孤独。
“帮帮我吧。”冯芊芊重拾了理智,用泼天的冷意,破灭了心中被点起的小火苗,甚至连脸上的红潮都褪去,只余下耳尖的些许。
刚无缘无故亲了人,甚至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开心庆祝”理由的伪装室友,赶紧借着台阶滚了下来。
待水声停,宁初阳红着脸拿着纸准备帮忙擦,却被冯芊芊一语叫停。
“我自己来。”冯芊芊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些冰冷的不容置疑。
冯芊芊的伤腿不能完全下垂,所以宋时月给她做的木桶虽然是仿的痰盂,但是还要低很多。因为伤腿不能着力,所以冯芊芊平时都得双手撑着后面人的膝盖,还要靠人扶着腰背,才能把厕所上了。这擦……也是一直是宁初阳……
若是没有之前的那个吻,宁初阳可能还要墨迹一下,说些“之前不都是我来?”“如果之前是宋时月帮你,你是不是也会这么说?”之类的话。
可现在……
宁初阳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你不好保持平衡吧?”
然后在得了冯芊芊几乎有些尖锐的“我可以!”之后,老实地把纸递了。
冯芊芊说是说可以,其实非常非常痛苦。
失去了一只手保持平衡,就算后面宁初阳及时伸手护住,但是不能着力的腿脚,还是不可避免地着力了,另一只手也承担了更多的压力。
但是……
一片纸巾滑入桶。
那不可以被宁初阳察觉到的东西,融入了桶中。
几分钟后,重新收拾整齐在帐篷中坐好的冯芊芊,看着宁初阳端桶出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荒芜。
看,又是这样的难堪。
甚至还差点被发现自己的更难堪。
自己都这个样子了。
居然被亲了之后,还会……
真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想死了吧。
宁初阳没有发现冯芊芊的小秘密。
不过她倒完桶,自己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倒是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
这导致她在外头晃悠了好久,才把脸上能烫到熟鸡蛋的温度给降了下去。
而宁初阳在外面的林子里野回来,就见宋时月抱着冯芊芊,在那些旧屋子间来来回回地转。
应该是在商量修房子的事情……
宁初阳去搅和了一下锅里的红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