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第一次走进关山的宿舍,却万万没想到,她会看到这样令人揪心的情景。
关山躺在狭窄的军用单人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单薄的军用棉被,屋内温度极低,不知是疼还是冷,关山双目紧阖,脸色灰败如土,平常总是露着一线洁白的嘴唇现下紧紧抿着,成了一道黑线。
尽管她蹑手蹑脚进来,可关山还是第一时间睁开眼。
看到宿舍门口立着的人影,他显得过于空洞的眼睛里赫然亮起两簇火光。
“明……明……”
明什么明。
脑子也摔坏了吗。
明月低下头,用手背抹了下湿润的眼角,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走过去,佯装不了解情况的样子,关切问道:“我听董晓东说你摔了,摔哪里了?要紧吗?”
关山的嘴唇干涸起皮,动一动就有血丝从里面渗出来。
“不打紧,死不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明月,可以说是一眨不眨。
明月却被他的回答给气笑了。
“在你看来,只要死不了,就没事,是麽?”
关山无力地笑了。
明月嗔怪地瞪他一眼,转过头,四处瞅着,想找纸巾给他擦擦嘴上的血迹。
“找……找什么?我帮你……”他挣扎着想坐起,却被明月一把按住,“你别动,老实躺着,我去拿条毛巾。”
关山倒在床上,看着明月窈窕纤细的身子轻轻一旋,就消失在门口。
他的额头迅速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隐忍地狠咬下牙根,抵御住腿部钻心般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