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咬着嘴唇,轻轻点头,“他的病是支气管扩张,和我姥姥的病一样。严重时咳血,大口大口地吐。”
关山看了她几秒,转过头,“他这病全靠花奶奶的药维持着,但我看他今年复发的势头不大对,咳血也比往年厉害。我看耽搁不得,他需要马上去医院。”
“我劝过他了,可他说花奶奶的药管用,不愿去。不过,他答应我了,如果再严重,就一定去医院治疗。这个病虽不能彻底治愈,但是早发现早治疗不至于拖到这种程度。”
关山嗯了一声,“他这病是累出来的。一年四季,没一天消停的日子,总是在为学生忙东忙西,就连寒暑假,他也定期家访,去帮成绩不好的孩子补课。时间久了,加上吃的太差,病就自动找上门了,得了病他还不肯休息,轻了不在乎,重了就去花奶奶那里拿两副药挺一挺,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越拖越严重。”
“说到底,他就是舍不下这些孩子。”关山最后下定论。
关山说话的时候,明月一直默默听着,她的视线紧紧跟随着远处的郭校长。
看他弯腰压抑地轻咳,看他神情焦虑的抚摸着围墙,嘴里念念有词,看他跨过菜地时明显老迈的身形,看他……
明月迅速低头,抹了一下眼睛,“我先去上课了。你再劝劝郭校长。”
明月不等关山答话,就步履匆匆地回去了。
关山一直目送那抹纤细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里面,才转回视线,迎向郭校长。
郭校长此刻也正讶然注视着关山。
晨光下的高岗,这位身材伟岸的年轻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怜惜,让他感到格外的惊讶和震撼。
他虽年逾五十,尚未婚娶,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
年轻时,他也曾不顾一切的爱过,这种炽烈专注的眼神,他是那么的熟悉,因为他也曾经对着一个女人,长久地,不舍地凝视过。
所以,关山……
你……你是爱上明月了吗?
“关山……”郭校长的眼睛里似藏有千言万语,他为关山担忧,因为明月……
关山和郭校长对视,渐渐,嘴角噙了一丝苦笑,说:“我不会打扰她,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