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笑了笑,“看着就很小。”
“不小了,我现在结婚都够上晚婚了。”明月就怕别人说她小。因为沈柏舟比她大四岁,两人认识的时候,明月上大一,沈柏舟上大三。后来两人相恋,经常会听到有人说她小,说她幼稚,配不上在本校攻读硕士学位的国民校草沈柏舟。
沈柏舟不介意,对她一如既往的宠溺和爱护,明月却把那些流言蜚语当了真,为了沈柏舟,她平生第一次去发廊烫了头发,几个小时受刑似的折磨后,满头飞卷让她至少老气十岁。沈柏舟看到她的新发型,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他根本不听她解释,拉着她就去了同州最高档的发廊,进门黑着一张脸,直接冲着人家发型师吼,“用最好的药水,把她头发给我弄直了。”
发型师以为明月遇到家暴男友,趁着洗头的时候问她要不要报警,明月哭笑不得,赶紧否认,说他不喜欢她烫头。
又是几小时的折磨,卷曲的长发恢复平顺,沈柏舟看着镜子里的明月总算有了笑容,明月这才仰头问他,你不觉得我这样太小,配不上你吗?
沈柏舟拨乱她刚刚梳好的头发,用明月熟悉的,能让人瞬间泡在春水里的温柔嗓音回答她,“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那个时候的明月,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关山正思忖着怎么接明月这个稍显敏感的话题,可他紧接着发现不用了,因为对面的明月显然陷入某种情绪或是某段记忆里面,眼神涣散,表情也出现微妙的变化。
关山极有耐性地等着她,等她面色恢复正常,人也重新精神了以后,提醒她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去澡堂了。”
明月惊觉时间流逝太快,她跳起来,叫小九来结账。
小九撸着袖子正在腌制咸菜,听到喊声,他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冲明月笑得欢快,“老板娘说了,这餐免单!”
免单?
明月迟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在红山镇出现免单这个词是多么的时髦和怪异,但不论是城里还是乡下,免单的意思是一样的,那就是明月不用花钱了。
“怎么能免单呢,我们吃了这么多。”明月起身,去掏书包里的钱夹。
小九朝关山递过来一个促狭的眼神,意思就是交给你了。
关山笑了笑,对明月说:“红姐说不收钱,就不会收的,你别费劲了。”
“可……”
“没有可是。这里红姐说了算。”关山率先站起来,他拿起桌上的军帽戴好,指着外面说:“走吧。”
宋老蔫他们那桌不知何时已经散摊,餐馆里就剩下她和关山,小九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