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在云深的床边坐了一阵,空气里流淌着监测仪器运行时的轻微嗡鸣声,数值一切正常,可他就是不醒。
床头灯温暖的柔光撒在男人的脸上,那样干净明澈,几小时前的癫狂与冷戾,已经悉数看不见了。
沈娆吸气,又吐气,尝试几次,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对着空气说干话,太傻了点。
而且,说了他也听不见的吧,她可不信自己三言两句就能把人唤醒了,当拍偶像剧呢!
想着,沈娆帮云深掖好了被子,起身往外面走去。
门把拧了好两下,却还是不见开。
沈娆这才反应过来,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笑,这什么幼稚伎俩哦,是刚才那位酷酷的混血小哥哥干的么,沈娆有些接受无能。
她附着门,轻轻敲了两下,开口询问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喂,有人么?听到了就让我出去。”
预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沈娆叹气,这是吃准了她不会大吵大闹,毕竟房间里还有个病人在啊。
或许,她真要吵也没事,要是能把云深吵醒了,也算大功一件。
沈娆抽出手机,信号是满格的,她要联系谁都可以,但转念,她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别和人家唱反调,以显示自己的能耐了,你不是老想着要报恩么,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想通这层,沈娆便既来之则安之地,留下了。
也不知道会被关多久,她四下扫视一圈,准备找本书消磨一下时间。
经过弧形方桌的时候,桌上的东西引起了沈娆的兴趣。
那是一本花名册。
沈娆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兴趣,不过,既然是孤儿院里的花名册,那么自己也是在上面的。
她展开名册,一眼看到了那张小小的苦瓜脸。
沈娆的手指顿在塑封的书页上,若有所思:那个时候,自己仿佛是不会笑的,话也没两句,还死瘦死瘦,总是一个人孤独地缩在角落里,像是从阴暗的泥土里,长出来的一朵矮扁蘑菇。
唉,小伙伴们不愿意搭理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后面合起群来恃强凌弱,就非常恶心了,沈娆掐掉那段回忆,将名册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