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卿转身默默地看着她翩然远去背影,不知想起什么,唇角轻轻扬起。
崇楼上有两道身影,远远看着这一切,林婉儿疑惑道:“那位不是定远侯府的谢六公子吗?怎么会跟楚歆羽认识?”
离得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要是不认识,怎么会站在一起说话?
许芷澜道:“谢六公子乃是皇后的亲侄儿,又是定远侯最疼爱的儿子,听说三个月前去了江南游历,如今回来也无声无色。”
“这么说,他与楚歆羽并不认识啰?”林婉儿拧紧眉头逐渐松展开,“听说谢六公子是位风流多情的人,他想必是看上楚歆羽了,我们的计划不是欠缺一个适当的助力,若是此人是谢六公子,那想必是很有趣的了。”
“的确是有趣。”
许芷澜唇角轻扯了个冷笑,戚贵妃一直想离间皇后与荣国公府和秦王之间的关系,今天召她进宫,正因为这件事情,她要笼络戚贵妃的信任,日后待晋王登基称帝,嗣承大统,得戚贵妃的支持,就必须得办到她吩咐的事。
林婉儿这个计划正好能助她一臂之力,不过,想除掉楚歆羽,她身边那丫鬟必须得先除掉!
……
翊坤宫正殿
“侄儿参见皇后姑母。”谢正卿单膝跪地,极是恭敬。
“卿儿快起来,看着你安然回来,本宫就放心了。”皇后眼中满是慈蔼,在众多侄子女当中,她最疼爱他了。
谢正卿起身道:“让姑母挂牵了,是侄儿的不孝,不过幸好,让侄儿找到了九龙须草,只要细心滋养,明年冬季便能开花,太子表哥的病就有救了。”
三个月前,他离开晋京城,去了太白山寻找九龙须草,但怕某些人追查他去那里的目的,便对外说他去了江南游历。
太子因小时候落水,得了寒症,随着年龄增长,这寒症越来越严重,平时喝的汤药只能抑制,而不能治根。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可一旦饮食没照顾会,便会发作,而且发作一次,病情便严重一次。
三个月前,定远侯从妙手神医那得知,九龙须草能治太子的寒症,只是此草长在太白山,十年长一条须叶,长够九条须叶,便能开花,又因那里全年无夏,春秋短促,冬季漫长,九龙须草的花十分娇弱,在冬天开没一会就被冻死。
故而他奉皇命到太白山寻找有花蕾的九龙须草,将它连根带土的移植回晋京城,放置在温暖如春的花圃里,让它继续生长,直到花开。
“对了,太子表哥身体好些了吗?”谢正卿问,他回来听说太子表哥被皇上派去赈灾了,能出远门,想必身体经调养好些了。
在等待花开期间,太子的寒症不能再发作,否则,太过严重,连九龙须草花也不能救了。
皇后叹了声,道:“他的病暂时控制住了,只是不能太操劳,可这次洪州赈灾,他必须要亲自前去,这样做他不但能积累民心,还借此警告那些想窥觊他之位的人,他虽身体弱,但非病入膏肓。”
“有秦王在他身边照应,应该不会有事。”
“盼望如此。”
秦王这些年来很低调,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毕竟人心隔肚皮,那个位置谁不想要?
就拿晋王来说,少年时便表现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到处游山玩水,可谁知他曾着游历这些年,到处笼络人心,回京这两年,野心惭惭冒头了,何况他还有一个在后宫争权夺利的母妃和实力强大的母族。
秦王因母族是一派清流,远在关外,朝中又没有人做官,所以她才会对他放低戒备,可他再没有实力,毕竟是皇子,再说,皇上将楚歆羽配给蔺宸曜,无疑中替秦王找个潜力靠山。
皇后与皇帝做了夫妻几十年,自然明白他将楚歆羽赐婚给北平侯的意思,郢国公府蒋家和安兴伯戚家日益强盛,在朝中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她娘家的实力,现在只能勉强跟他们抗衡,可未来却不一定了。
而景王同样也有野心,但他母系的实力远远不及蒋家和戚家,所以,若是忠毅侯府与荣国公府联姻,便成了秦王的后盾,虽然两家从来都保持中立关系,可谁知未来的事?
所以,无论如何,与秦王和荣国公府的关系继续保持便成,至于楚歆羽,倒是个有趣,机灵聪敏的人,自己只要真心相待,日后北平侯从荣国公府独立出来,若秦王不反,绝对是太子的助力,因此,东宫绝不能跟他们对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