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能不能抓到偷马贼的已是其次，苏世堂该怎么在这件事情上脱身，既不惹怒圣颜，又不得罪秦国公府，这才是重中之重。

……

碧山在偌大的靖宁候府走了一圈，问遍丫鬟婆子，竟无一人答得上那长得很像玉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最后垂手丧气回到少年身边。

少年盘膝坐在铺着雪白毛毯的美人儿榻上，面前一只尺余高炭炉，炉中燃的是上好果木炭，一只细长的圆铁筒被横卧炭炉上方，两端除了有支撑的木架，还有一只可以转动铁筒的长柄。

少年此时手握长柄，缓慢转动铁筒，让其各面均匀受热。

铁筒两端有不少细孔，细孔中不断有草木香散溢出来，跟果木炭的味儿掺在一块，周遭洋溢着一股清甜醇香，闻人心旷神怡，不断有下人驻足，躲在廊柱假山树后不肯走。

“候爷这回不知制的是什么茶？香味可真好闻，比暗香阁十两银子一盒胭脂水粉还好闻……”

“数月不见，候爷好像又长高了，哎，你们看，瞧着跟碧山差不多高矮，碧山可是比咱们候爷年长好几岁呢，年初的时候，碧山还比候爷高半个头呢，这才几个月……”

“哎呀哎呀，你们难道就没发现？候爷如今看着，倒是比碧山更俊俏好看了。”

“可不是，都说碧山男生女相，容貌精致，唇红齿白比那红楼的花魁还好看，可我现在瞧着，候爷的长相可不是比碧山更俊俏，瞧得人家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要是候爷能再朝我笑上一笑，就是立即死了也值得……”

“啊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不要脸，候爷要笑也该是冲着忘忧姐姐她们几个，就你那大厚唇，吓也吓死人了，哭都来不及，还笑呢……”

“总好比有人长着水桶腰，还成天扭腰摆臀，你以为你是世家娘子呢……”

几个丫鬟躲在暗处的唇枪舌战落入少年耳中，只见他眉心微皱，旁边就乍然起了一阵轻风，直袭窃窃私语处，随即廊柱假山后发出两声惨叫，之后再无半丝声响发出。

少年却忽地丢开手中的铁筒，嫌弃道：“吵死了，就不能安静点？不够准，不够快。”

“属下知罪，请候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