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妩!”
眼见女儿失态,徐氏忙出声救场,“既然两下各执一词,那就把丫鬟叫进来,让她当面再将话说一遍。香蘋,你去把铃儿带进来。”
如今天冷,各房来东颐院请安都带了不少丫鬟下人,以便取拿随身物什。偏厅再宽敞,若让一群下人挤得满满当当却是不成样子,因此,苏玉妩她们进偏厅后,铃儿和红叶她们便候在正厅的角落里。
正厅和偏厅间只一道屏风相隔,偏厅里说话,正厅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在其余丫鬟们兴灾乐祸的注视下,铃儿双腿发软,硬着头皮绕过屏风进到里面。她也不敢抬头看众人脸色,只敢埋头在心里狠骂苏玉妩抽风犯糊涂。
徐氏掌持中馈数年,老成练达,善于掌控局面。铃儿刚一站定,她便开口了:“把昨日你家姑娘让你把这盒雪莲白玉膏送到长房的话,再说一遍。务必记住,要如实照说,若有半分不实,规矩处置。”
规矩二字让铃儿脸色惨白了几分。
徐氏掌家素来严苛,犯在她手里,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铃儿心里对苏玉妩更怨恨了,明明是她主动要把东西送给大姑娘,自个不过听命行事,如今苏玉妩反口不认,自个却成了替罪羊。
思及此,铃儿扑通跪下,声泪哭诉:“奴婢不敢乱说,若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
“别急着发咒赌誓,把话说清楚了。”苏夫人面无表情的睨着丫鬟。
铃儿飞快看了苏夫人的一眼,低头回道:“回夫人,昨日奴婢见三姑娘心绪烦闷,似有不快,便劝三姑娘出去走走,散散心。正好大姑娘院子暖阁里的万寿菊开了,奴婢便同三姑娘说起,问三姑娘要不要去看看,三姑娘却让奴婢给大姑娘送雪莲白玉膏去,顺道帮她带些万寿菊的花瓣回来。
奴婢当时还问了句,‘姑娘当真要把这盒雪莲白玉膏送给嫡姑娘?’,我家姑娘说‘上回上回生辰宴上我落水的事,总归让长姐她们受了惊,这些天我又病着,长姐她们该担心了。你亲自去一趟,也好告诉长姐她们一声,我身子大好了,她们进学本就辛苦,别再因为我生病的事分了心’,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差。”
听了这番话,徐氏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苏夫人已然满面怒容冲苏玉妩喝道:“孽子,还不跪下!小小年纪不学好,满口谎话,污蔑嫡姐,伤风败俗,苏家百年清名怕是要毁你手里,你怎配为苏家女,今儿个我若不是处置了你这个不孝子孙,将来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苏夫人这顶不孝子孙的帽子扣得太重,连素来混吝的周氏都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