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凡人,或者说,我就当自己是个凡人。
金铃倒是在这个酒场上充分体现出了地主风范,挨个让酒,客套之言说尽道尽,金蕊则跟乔灵悄悄地搭上了话,两个人倒是谈的不亦乐乎。
酒过半旬,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今天是金铃的生日!
我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脑袋,一种由衷的歉意油然而生。
人家金铃为了我的事情,都把生日宴会推迟了,我又怎能不借机表示一下?
但是话又说出来,值此关头,我又能拿什么表示?
但是瞧到金蕊,我马上来了主意。于是趁着几位女侠聊的正热的工夫,我把金蕊叫到洗漱室里,掏出三百块钱,直截了当地对她道:“出去给你姐买个蛋糕,今天是她生日,咱们就当是给她过了!”
金蕊鬼精灵似地吐了一下舌头,嘻嘻笑道:“还是赵大哥关心我姐,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我催促道:“别贫嘴了,先去买蛋糕吧,小区门口不是有个小卖部吗,别跑远了。”
金蕊却趁机想勒索我一下,歪着脑袋反问道:“我要是帮了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呀?这年头,没有白跑的腿儿。”然后瞪着眼睛望着我要答案。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拿出一百块给你买糖吃!”我从口袋里再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在她面前一亮。
金蕊感慨道:“男人甩票子的动作就是帅!怪不得都喜欢有钱男人!赵大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
我追问:“是不是什么,吞吞吐吐的。”
金蕊迅速地眨了一下眼睛,将嘴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这句话倒是把我给愣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金蕊见我沉默,轻盈地摇晃了一下身子,道:“哼,这点儿勇气都没有,胆小鬼!喜欢就喜欢呗,说出来又不会死人!”
我汗颜地道:“这个可不能乱说!关系到你姐的名声!好了好了,别闹了,赶快去买吧。”我继续催促她,而实际上,我的心里却涌进了一种莫名的思虑,悄然盘旋,我甚至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但是金蕊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精神,也许是受了酒精的作用,她显得格外活泼,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她继续冲我道:“别想这么简单就打发我,要是不老实交待,哼,我就不去买,急死你!”金蕊幸灾乐祸般地瞧着我,脸上的笑容竟然是那般纯真与可爱。
我苦笑道:“你想让我交待什么?”
金蕊一语道破玄机:“交待你和我姐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我姐关系----关系不一般哩。她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而且----而且还----”金蕊突然间脸色涨红了起来,却没了下文。
我再次苦笑道:“行了,别瞎说。你姐知道了肯定会收拾你的!”我故意吓唬她,心里却五味儿翻滚。
金蕊却摆出一副不良少女式的霸道模样,冲我挤眉弄眼道:“赵大哥,别拿我姐威慑我,我姐最宠我了,她才不舍得收拾我呢。嘻嘻,赵大哥,问你一件事,你真的有女朋友吗?”
真是搞不懂这些女孩子在想什么,怎么总喜欢问这些敏感话题?
更何况,程心洁一口一个姐夫,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但我还是不失时机地向金蕊幽了一默:“怎么,查起户口来了?”
金蕊挑眉道:“赵大哥,真想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聊聊,你知道吗-----”她说着说着,突然间脸色黯淡了下来,后面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正要说话,金蕊突然又开口重复道:“赵大哥,有些事情我想----我想抽时间跟你说一说,憋在心里难受。”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金蕊这丫头的脸色晴转多云。我在她脸上那浓郁的愁云当中,读出了一种少女的心事,抑或是烦恼。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能感觉出她想告诉我什么-----难道是关于金铃的事情?
金蕊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有着新时代女孩儿难以具备的天真和纯情,以及对事物的感性能力。她这一番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里,蕴藏着不少隐在心底深处的疑问。
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追问,而是犹豫了一下,果真跑出屋去买蛋糕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一种特殊的思虑当中。
短暂的想像之后,我迈开脚步,回到了餐桌上。
几个女人之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有些多余了。
真的,女人之间似乎很容易交往,这几个近乎于陌生的女子,因为与我的种种关系,坐在了一起,尽管彼此之间有过分歧,但是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友好。
五分钟后,当金蕊手中的一个大蛋糕摆在桌子上的时候,金铃猛地一惊。
金蕊搓了搓手,嘻嘻地道:“外面真冷了呢。”
金铃上前拉住金蕊的手,感激涕零地道:“还是我们家蕊蕊关心姐姐!”平时巾帼之气十足的泼辣董事长,此时却显得异常柔情,她甚至将脸颊贴在了金蕊的脸上,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后,感动之情尤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绵绵不断。
但是金蕊马上推开了金铃的过度抚爱,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指向我,一语道破玄机:“亲爱的寿星同志,你弄错了,蛋糕不是我买的,是-----是赵大哥给钱让我去买的!”
这一刻,我的脸上有点儿热辣,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眼神扑朔地轻笑了一下,对金铃道:“都是因为我,你没能开生日ppaty,今天,我们陪你过。”
谁料仅仅是这句很普通很平凡的话,却让金铃像失神一样将感动的目光投向于我,嘴唇轻轻蠕动,笑容异常灿烂。其实她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晶莹之光。
我相信,如果现场没有他人,金铃肯定会上前奉上一个深深的拥抱。女人总是那么感性,那么容易被感动。就连一向刚毅的金铃也不例外。
金铃镇定了一下情绪,加深了嘴角处的笑容,冲我说了句‘谢谢’,然后凑过来,亲自打开蛋糕包装,插上音乐蜡烛。
程心洁却不失时机地凑到我跟前,趁大家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空当,凑近我的耳边轻问了一句:“姐夫,你跟多少女孩子送过生日蛋糕呀?后天是我生日,你送不送?”
我开玩笑地逗她:“只要后天我还活着,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