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要下车回房间时,在白雪映照天光的银色里,看见一个人独自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径直向着悬崖边走去。我的心揪成一团,拼命祈祷:千万别跳,千万别跳。
素素没有走向她经常坐的那张长椅,身穿黑色羽绒服,踏着白雪,很是从容,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辽阔无垠,好似要独揽第一缕晨曦。
她迈进了已经只剩枯枝的荆棘刺丛,我便提着早准备好的套绳奔过去,尽可能地不发出声响来。
她还是听见了我踏碎积雪的咔嚓声,在很是宁静的雪地里,咔嚓声惊动了她。她没有回头看,反而加速向悬崖下奔,好似她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再活。
我不敢喊出来,怕反而惊得她加快速度,只好加速飞奔起来。好在没有失手,也好在偷偷练了那么多回,套绳在她快要坠崖时,准确地套住了她。
我把她抱回雪地里,她的第一反应是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泪水奔流地斥责我为何管她,为何跟踪她。
我依然没告诉她为何要暗中跟踪她,只说冰天雪地的天气,又临近年关,她一个人上山,让我绝对很奇怪,加上我也无事可干,所以才好奇跟踪她。我准备的绳子,本是希望在早上套出来觅食的野兔、野猪什么的,但正好遇见她跳崖,这是巧合,就像在墓地遇见她那样的巧合。
素素很要脸面,怕吵醒农家乐旅馆老板一家,只是悲泣,泪水如洪水一般奔流,却不大声哭出来。
我把她拉进我的车里,发动车子,打开空调,问她为何寻死,为何从不和我这个朋友说说心中的苦闷。她说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不想活,不想活的理由她曾对我说过。
我说不记得听她说过不想活的理由,她坚持说对我说过的,就是希望找到希望,但一直没找到希望的希望,所以不想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