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阳台的门开着,阵阵寒气袭进来,而我喜欢这种寒冷感,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苦寒岁月,让我清晰地记起那些生命中一颗颗寒冷的心。人心本是温暖的,当面对利益时,没几个人的心还能留存温暖,必定胸膛里没法安装空调。
可能很多人不愿意想起自己落魄的模样,我算是个异类吧,愿意时时品味那些苦寒落魄的岁月,那些挣扎和披荆斩棘,仿佛那些岁月才是真实的。所历尽的那些繁华,回忆起来,总是如黄粱一梦。
人到不惑之年,青春连尾巴也没有了。尽管如今医疗突飞猛进,人类的平均寿命大幅提高,四十岁,好像还是很青壮的年纪,可我认为人到四十,无论身体多么健康,余下的日子,也只是为那真正青春时的梦想的延续,各显神通,决定青春时梦想的延伸长度与宽度。
我年少离家,命运为我铺展了一条多舛的人生轨迹,能活到四十岁,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时常在梦里醒来,看看自己还活着,都觉得有些不真实。我不是觉得自己活够了,人世间如此美好,百年千年谁又能觉得有够呢?我怕自己是别人的一个梦,虚幻的活着,等别人梦醒时,我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当我在富春江边那家小旅馆从醉生梦死中明白过来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打电话给梁凤书,这是我生命中养成的习惯,她是我的女菩萨,她是我的智多星。
世间的事总是难以预料,不过半过月没联系,梁凤书他们已经离开高原,回到深圳。
就在我手机关机的第二天,小廖和阿华、耗子三人被捕,耗子当天深夜被放出,联系不上我,只好联系梁凤书。
当初梁凤书离开深圳时,指定小廖负责面包店、阿华负责步履酒吧、耗子负责统帐,这三人虽是混混出身,可有别于一般小混混。
小廖和阿华是战友,一起退伍,一起到深圳谋生,那时的深圳男的不好找工作,很多几千人的工厂,只得管理人员是男人,几千工人全是女的,他俩只好在一工地上作杂工,主要是凭借着两膀力气,扛钢管、推泥沙等等。
那时黑蟒仔还是北仔的保镖,一次跟着北仔去运输公司所属的工地上送工人工资,小廖正好推着一斗水泥路过,地上湿滑,一斗水泥侧翻,溅起的泥浆扑满北仔裤腿,北仔还没发话,手下小弟立刻抓过小廖就开打,小廖很能忍,抱头滚在地上没还击。
阿华在不远处看见小廖被打,俩人战友情深,阿华冲上前去拉起小廖,展开还击,没几下,把北仔的一干小弟全都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