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厉无情那一棍子没留情,我听见汪朝和哽咽了一声,什么也没喊出来,一头栽在我身上,鲜血从脑袋上哗啦啦淌下来,我感觉温暖的热水浇在我身上,又黏黏糊糊的。
厉无情一把拖开汪朝和,一手扶起我,一手提着棍子对着仰面躺着,正七窍流血的汪朝和,惊恐万状地问我:“麦少,挺得住吗?”
林迪薇已经尖叫着向我扑过来,大喊道:“麦子,麦子,快拿药箱来啊!”
我的鼻子在流血,我的双掌被匕首拉开,我把如惊弓之鸟的林迪薇揽入怀中,她的脑袋被扎了一个小口,鲜血正沿着她的脸往下淌,她浑然不知,只看着我血淋淋的双手,牙齿咬得咯咯响。
马龙从厅堂桌下拖出一直备着的药箱,咬开一瓶酒精,呼呼往林迪薇头上头,也往我手上倒,另一手已经扯起纱布给我缠手,嘴里哆哆嗦嗦说着:“疯了,疯了,他怎么会杀林董,他怎么能杀麦少,疯了,疯了,想不到,想不到……”
厉无情抱过彤彤,嗤啦一声撕开彤彤臂膀衣服,慌慌张张说道:“彤彤别怕,伤得不深,伤得不深,彤彤别怕……”
只两三分钟左右,除林迪薇惊魂未定,我们都强制镇定下来。给林迪薇包扎好,看着林迪薇脑袋上的小口,胆战心惊,要是再给汪朝和哪怕零点几秒的时间,匕首就扎进了林迪薇脑袋。
厉无情用纱布给彤彤缠住手臂,倒一瓶酒精,大口呼吸着,镇定了,把彤彤轻轻推给马龙:“三哥,你照顾他们,我去喊大师姐。”
厉无情抄起两根木棍,刚冲到天井,就大喊道:“老五,你别动,你他妈的是哪一边的,老子今天分不清人和鬼了。”
我和马龙都探头去看,只见鱼躬手舞足蹈,不停地指庭院外面。
我没看懂鱼躬的意思,厉无情已经呵斥道:“他们在林中打起来啦?你他们是人是鬼?平措和大师姐够对付他们,你不说清楚,老子得先干掉你。”
汪朝和要杀我们,任谁也没想到,别说厉无情,我和马龙也弄不清此时突然出现的鱼躬,是不是与汪朝和变成了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马龙大叫起来:“老四,五弟怎么可能背叛我们,相信他啊!还不快去看外面情况。”
鱼躬趁着厉无情左右为难时,抄起水缸边的铁棍,拦住回过神来要往外奔的厉无情,焦急地比划着。
马龙又喊:“老四,五弟说得对,我们先防备这里,大师姐和平措不会有事的。”
我总算全清醒过来,把林迪薇和彤彤推在一起:“彤彤,姑姑,你们进安全屋里去,不是我或则阿秋叫门,绝对不要出来。”林迪薇又扑到我怀里,浑身颤抖着,眼睛盯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汪朝和,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