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祁宁神色复杂,怎么想都想不到她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那一次去布拉格,沐一航跟我说的。”
“为什么知道了却从来没有说过?”
新予笑容很淡:“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我不会因为知道这一点,就放下从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跟他在一起,既然是这样,又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呢。”
祁宁没有办法反驳,但想到她瞒了这么久,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告诉他,也不告诉我,是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吗?”
新予抬起头,如今她的眼睛越来越差,也只能是看到一个大概的人影。
“祁宁,其实我不告诉你,跟你这段时间一直瞒着我是一样的出发点,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想让过去那些沉重的过往再压在我们身上,我需要开始新的生活,你也需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大家都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祁宁看着她,眸中有不自觉的光芒流转。
“我不告诉你,的确是不想让你压力过大,但换个想法,我又觉得,如果早知道沐一航会告诉你这些,还不如我早一点就让你知道。”
新予低笑,眉眼间都是喜悦。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祁宁却有些笑不出来。
“你现在还是很讨厌傅承勋?”
“也不能说是讨厌,对于我来说,他更多的是一种淡然,一种看待陌生人的淡然。可是这其中又因为我跟他的那些纠葛,使得这份淡然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但总结来说,我排斥他,不想见到他这一点,倒是真真切切的。”
祁宁微微弯着腰,双手放在腿上。
“曾经你很爱他。”
“是吗,他看上去的确很优秀,我当初会爱上她,好像也无可厚非。”
“你甚至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他,放弃了很多大好的前程。”
“这么说来,那放弃好像没有任何的意义,最后却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
祁宁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在想一个事情。”
新予问:“想什么?”
“想你现在还爱不爱他。”
新予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祁宁,我现在只是能记住事情,并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有些不大合适吗?我怎么会爱他呢。”
“挽歌。”这些天相处,他开始慢慢的增加了叫她这个名字。
新予也习惯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淡淡的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现在不爱,那么恢复记忆后呢,挽歌,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傅承勋的确是你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如果,如果你能够放下过去的那些伤害,他如今对你也好,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跟他放下过往,重新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
“失忆前的我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现在,我决然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即使他想了很多的办法来帮你?”祁宁再次问。
新予摇头:“我不会,而且我觉得,失忆前的我应该也是不会的。人们不是都说,伤过的痕迹是无法消退的吗?我想我他也是这般的。”
祁宁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他这般奉劝她又是为什么呢。
当年,不是还痛恨她为什么要爱上傅承勋,为什么要跟傅承勋在一起的吗?
……
傅承勋回国待了两个多星期,专家组研究进度依旧还在原地踏步,新予的情况很复杂,傅承勋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在交代苏泽公司的相关事情后,傅承勋便连夜搭乘航班回了苏格兰。
或许是因为多日以来各方面的精神紧绷,也可能是天气的连续变化,傅承勋在回到小镇的第一天就感冒了。
但傅承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依旧风雨无阻的去看新予母女。
于是这感冒便不断的加剧,到后面,连祁宁都看不下去了。
“傅承勋。”
在傅承勋准备再一次拖着病躯去找新予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祁宁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傅承勋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声音,盯着昏沉沉的脑袋淡淡的问了句:“怎么了?”
“你这感冒越来越严重了还要往那边跑?”
傅承勋站在原地,咳嗽了几声。
“我没事,她现在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万一磕了碰了的,不好。”
他一字一句,都是为了对面那人在考虑。
祁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他掀唇冷笑:“傅承勋,你这样事事考虑的都是她,如果早知道有今日,你当初又何必那么对不起她呢。”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本就因为感冒发烧不怎么好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你想要说什么?”
“傅承勋,很多事情,就算是你在努力了,也是没有办法回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