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和纸鸢宛若父女,感情却一直都是这样好,可他呢?他作为父亲,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才像白舒和纸鸢这样,和萧雨柔一样的亲昵。
萧雨柔上天一峰的这几天,不管雪下的多大,雪积的多深,萧半山都会来天一峰下面转上一圈。
他很多年没上过天一峰了,可就在这几天,萧半山甚至生出了上天一峰看一看,萧雨柔的病究竟好了没好的念头。
“师父?”见萧半山不说话,白舒跟着又问了一句。
萧半山这才回过神来道:“碰巧路过,你们这是?”
白舒笑道:“纸鸢吵着要去看桃主,我带她过去转一圈。”
萧半山沉默的点了点头,给白舒让出了位置道
:“你们快去吧,注意路上湿滑。”
白舒恭恭敬敬的道:“最近融雪,天气更冷,您和师娘可要注意身子,我带纸鸢先走了,过几天再去开阳宫看您。”
萧半山见白舒谦逊有礼的样子,再想起白舒在四派论道的时候桀骜不驯的模样,也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白舒?
有的时候萧半山甚至觉得,白舒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尽管他目光中满是敬重和爱戴。
“舒儿…”
“嗯?”白舒回过了头道:“师父您吩咐。”
萧半山有些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道:“有时间多来开阳宫待一会儿,别窝在天一峰上了。”萧半山本来是想问问萧雨柔的动向,可话到了嘴边,萧半山却没说出来。
白舒笑了笑道:“是徒儿的过失,以后得空就去。”
萧半山这才摆了摆手,让白舒离去。
临崖小筑的山路一直无人打扫,白舒让纸鸢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路蹚着雪走上去的。
山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小筑门口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不像是特意清扫出来的,倒像是有一个人,每天往返在这条路上走了几回,而踩出来的一条路。
路的尽头,通往山崖,山崖之上站着一个人。
山风时常呼啸,崖口积不起雪,所以这里反而是临崖小筑之上,最空旷的地方。
山风不知疲倦的吹着,将那人的红衣吹起,飘飘作响,叶桃凌手握长剑,保持着一个出剑的姿势不动,宛若一尊雕像。
在剑宗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孤孤单单的,在如故崖上吹着海风,到了今天,她在太虚观之中,她依旧如此。
白舒懂得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可白舒却没有把叶桃凌从那悬崖边上拉下来的勇气。
不知道是为什么,白舒心中没有根据的认为,叶桃凌和自己一样,心中满是执念,而且叶桃凌心中的执念,要比自己的还深。
因为白舒时常被其他事物所羁绊,而叶桃凌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没有任何人,能走进那个世界,触到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叶姐姐!”纸鸢怯怯的喊了一声。
叶桃凌骤然放下了剑,回过了头来,她鼻尖挂着一颗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