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三女儿白采之,为当世有名的才女,其夫亡故多年,她却从未动过改嫁的念头。
白家中人,如今不在白府的,就只剩下白舒一人了。
白舒心里是恨白访云的,他恨白访云的不负责任,丢下他们母子一个人走了,他更恨白访云在凌问儿心里种下了心魔,让她十数年不得安生,倘若和白访云有关的那些人,对白舒不好,他的心里或还好受一些,那样他至少可以继续心安理得恨白访云了。
但偏偏,苗厉对白舒很好,罗诗兰对白舒很好,白家的人,对白舒,或许也将要很好,这让白舒感觉到,他在离开凌问之后,白访云又开始照顾着他,
他却有些受不起这些恩情了。
白舒望着白献林那张略显苍老的脸,和白采之那哭红的眼眶,那一句大伯和姑姑,憋在了心里,却也还是喊不出口。
“算了吧,我等下要回观里,我还有事情。”白舒终于狠下了心,回绝了二人的要求。
白采之身子晃了一下,显得有些憔悴道:“舒儿,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白舒笑笑,心有不屑,他自己是不苦的,那十六年,才是白舒最幸福的十六年,真正苦的,是凌问儿。
白献林脸色有些难看道:“你当真连家都不愿意回去么?倘若不是今天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你,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准备和我们相识。”
白舒冷道:“我就算欠,也是欠我师姐的,我又不亏欠你们白家什么。”
听到你们白家几个字,白易安脸色显得愈发的苍白,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白易安作为一个精明的能言善辩的商人,在这一刻竟说不出话来,的确,白舒却是未曾亏欠过白家什么,要说亏欠,也是他们亏欠白舒母子。
白舒没有再说什么,他拉起纸鸢,和罗诗兰打
了个招呼,转身就走了出去。
罗诗兰则留了下来,不知道又和白家的人说了什么。
走在路上,白舒忽然问纸鸢道:“你说,我师姐究竟是真的对我好,还是因为我是她师父的儿子,才对我好。”
纸鸢眨着眼睛问白舒道:“这有区别么,不论如何,她总是对你好的。”
白舒被纸鸢说的羞愧了,他在一瞬间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是啊,这根本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