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临渊道:“我倒是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流沙,能把师兄困得这么狼狈?”
冬涉川道:“我觉得那不是一片普通的流沙,那流沙的变幻迁移,似乎有什么规律。古人曾布石阵、林障,我倒觉得那片流沙也像是一个活的、流动的阵。只是,我未能参悟出来。”
“流沙阵?”妙玄通吹了吹他并不长的胡子,道:“说到阵,我倒是想起了玄机楼。”
冬涉川道:“玄机楼的阵法、机巧一向闻名,莫非这大漠里的流沙阵,也是玄机楼所为?”
“在大漠里造机关阵法,怕是也只有玄机楼能做得出这等事。”妙玄通道:“江湖门派众多不知繁几,九大派是江湖公认的翘楚,但惟独玄机楼是以匠艺称雄,足见其机巧高妙、阵法非凡。而九大门派中,也唯独玄机楼,一直以来只闻其名,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玄机楼地处何方、是何模样。我们所见到的只有玄机楼的人和成果。若论神秘,偌大江湖,
所有门派都输给了玄机楼。”
水临渊道:“江湖虽不见玄机楼,但是江湖处处有玄机楼的玄机,这个门派,也是相当的妙。“
冬涉川点了点头:“这流沙阵,若真是玄机楼所为,那他们为何要把阵设在荒芜炎炎的大漠里?那个长者为何又要将我往大漠里引?”
妙玄通道:“这便只有等找到了师叔才能知道了,或者日后有缘见了玄机楼主,也可打听打听。”
冬涉川叹息道:“终究这一次,是无功而返了。”
妙玄通道:“师弟不必介怀。师叔的轻功登峰造极,你追踪多日,已十分不易了。”见水临渊水临渊垂了眼,似在沉思,问道:“临渊师弟可是想到了什么?”
水临渊道:“今日听涉川师兄这般形容,以我对师父的了解,觉得师父可能是在装疯卖傻,但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而且我觉得我们能找到师父,也必是师父故意想被我们找到,才露了行迹予我们。他引涉川师兄北上大漠,或许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只是没成事。”
妙玄通沉声道:“无涯师叔走之前曾说了句‘定要真相大白’,当时也没说是什么事,如今莫不是有眉目了?”
冬涉川立即应声道:“很有可能!恐怕是无为山十年前突逢大变有关。十年前,扶摇掌门猝然长逝;蜉蝣师叔重伤难愈,终年闭关;鲲鹏师叔又疯疯癫癫;无涯师叔和我师父逍遥也不知所踪……这怎么看都是有内情!”
水临渊道:“说起来,这些事都是蓬莱盛会之后的事情了……”
妙玄通看向水临渊:“师弟何以提及蓬莱盛会?”
水临渊笑了笑:“只是想起来,当年蓬莱盛会,我无为一派道法、武学令天下折服,一时风头无俩,连圣上都甚是关注。谁承想,十年来便成了这样的态势。”
一时间三人俱是沉默起来。
片刻之后,玄妙通道:“或许这正合了道家,阴阳消长,盛极而衰的道理吧。如见无为虽然名声在外,门宗终究式微而衰,但总有否极泰来的时候。荣辱盈缺、是非黑白,都在随着时势而不断转变,无恒无定,大道、天地、世事,莫不如此,更何况我小小无为一门派?师弟们还是莫要消沉,来日方长,变化无穷。”
水临渊也看着妙玄通,笑了笑:“掌门师兄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