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皇后开口,慎亲王也回应。
“哦,传旨吧。”皇上点点头:“瓜尔佳氏不论男女满门抄斩,瓜尔佳先宏凌迟,十岁以下幼童远配边疆。
“三阿哥延欺君罔上,革出宗籍,圈禁宗人府永不得释。其所有宫人、侍从、教导其的师父处斩。
“荣贵妃教子无方,虽无教唆之过,亦有牵连之责,与庄贵人同贬为宫人,禁于延禧宫,非召不得出。”
家人、妻子、儿子。
通通发落了。
皇上说罢,无人敢应,只有荣贵妃轻轻一拜:“瓜尔佳氏玉华,领旨谢恩。”
皇上转过头,看向了庄贵人,庄贵人还是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我只看她眼泪把袖子浸湿了,却没听到一点声音。
皇上看向我与昭贵妃道:“太后发丧,昭贵妃去办。太后生前不喜奢华,死后从简,可明白。”
“明白。”昭贵妃应道。
皇上没再说话,甚至没有叹气,连表情都是宁和的。
他只是重复说了一句:“我去再看看额娘。”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他往暖阁走的时候,路过了我身边,火光灯影里,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不知是否是我恍惚错觉,总觉得他眼中含着雾气,鬓边已经斑白,像是一只伤痕累累老迈的雄狮。
他站在我身边,也不再似以前的热切,冷冷的,疏离的,不再是一个笑意吟吟,每日见自己妻妾嬉闹纵容的丈夫,而像一个孤独的君王。
“瑾嫔。”他没有唤我名字,喊得是我名号:“你知道为什么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孤家寡人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他说完,直径走进了暖阁,再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