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柄斧头的月刃深深嵌在秦兵额头处,殷红的血水咕咕涌出,又是“咕咚!”一声,这名秦兵栽倒在地。
为首青年摇摇头道:“项伯兄,你也太冲动了…”
盖聂脑海中灵光一闪:此人姓项,莫非和楚国的末代名将项燕有什么渊源?
叫作项伯的魁梧男子既悲且愤:“这些秦兵作威作福惯了,你们还记得阳翟城的那个夜晚吗?!张家子弟、墨门弟兄,还有多少阳翟城的无辜百姓,都被这些冷血无情的秦兵杀了?!你们还记得那一夜的耻辱吗?!”
关卡上的秦兵纷纷抓起长矛、长戟、长戈,列成不规则的人墙,朝着他们缓缓包围而来。
后面排队过关的百姓早已四散奔逃,作鸟兽散。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项家人,宁为战死鬼,绝不为秦国奴——!”项伯悲愤至极,从两具秦兵尸体上拔出两柄斧头,浑身肌肉暴涨,杀向了迎面而来的秦兵!
眼看一场血战不可避免,他的同伴也纷纷抽出身上的武器,纷纷聚集到了他的身旁。
青年几人和项伯站到同一阵线,绷紧脸皮,咬紧压根。“我们是兄弟手足,如果要战死,那就一起死——!”
一个秦兵大队将青年几人围成了一个包围圈。
长矛、长戟、长戈全都举向垓心,阴森森如怪兽口中一圈的长牙。
那一瞬间,盖聂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在许多年前,也有人被以这样的方式围攻。
记忆渐渐清晰——那时是在赵国南疆上,被赵国士兵围攻的一对义父义子…
现在,围攻的人已经换成了秦兵,被围攻的对象也换成了几个热血贲张的青年。
一样的英雄末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悲情。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种男人间同生共死、惺惺相惜的悲情,少了几分痛苦,少了几分无奈,却多了十倍的悲壮和壮烈。
“杀吧——!”
“杀一个秦兵够本,杀两个就赚了,杀三个稳赚不亏!”
一场大雨哗啦啦倾盆而下,一根根雨柱,宛若一条条银鞭,自穹窿九天之下,狠狠地鞭打大地万物,鞭打这群悍不畏死的六国死士。
双方开战。
乒乒乓乓,刀来剑往。
热血与雨水一同飘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