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他们能轻松将大半个城邑发生的事情收紧眼底。

有的地方，居民奔回家中，飞快地关上所有门窗，以求在这场浩劫中置身事外；有的地方，秦兵“砰砰砰”用力拍门，或者直接踹门，闯入民宅搜查罪犯；有的地方，逃犯如麻雀般四散逃窜，身后的秦兵杀气腾腾地围剿。

整个周山县城四处起火，鸡犬不宁。

这一路上，她们没少遇到正在追杀流民的秦兵。因为秦兵人数规模不大，姜乔便抽出夜刃、勾魂双剑，自街道屋檐上飞天而降，和唐蔓、武毅一道，将秦兵尽数歼灭。

血泊之中，一名逃亡难民颤颤巍巍地给她指路：“义…义士，更多的逃犯都躲在县衙里面，据说是县令殷苍收留了他们。”

姜乔道了声谢，立即朝着周山县衙前进。县衙大都位于城邑的中心处，却也不难寻找。不过三十几个起落，三人已经赶到了周山县衙前。此时县衙大门紧紧关闭，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公差的身影。

“上去看看。”姜乔再次弹出袖中墨爪，人如猿猱般攀上县衙高墙，往县衙深处蹑手蹑脚前进。唐蔓、武毅两人小心跟上。

“干什么的？”庭院中蓦地响起一道喝问。

姜乔止住身子，循声望去。只见庭院之中，五名衙卒弯弓搭箭，箭矢全都瞄准过来，箭镞上寒芒森森。

“都给我下来！”为首衙卒喝道。

姜乔便率先跳下院墙，微微举起了双手。

为首衙卒上下打量她们三人，神色间流露出强烈的警惕，再次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私闯县衙有何贵干？”

姜乔从容道：“我们是殷县令的朋友。”

“朋友？”为首衙卒啐道，“我看你们更像是铁衣卫的鹰犬！”

姜乔挤出一丝笑容：“是不是铁衣卫的鹰犬，你只要带我们去见见殷大人，一问便知。”

“跟我走！”为首衙卒喝道，弓箭仍不偏离她身体一寸。

衙卒带她们穿过一道回廊，从侧门进入县府大堂中，里面黑压压的竟然人满为患。姜乔心中不由感到几分诧异。而看到姜乔、唐蔓、武毅三人，这些流民纷纷站起，让开了一条狭窄的小路，同时好奇地围观她们。

她从空气中嗅到了厚重的汗水臭味，和强烈的伤口腥味，还听到了老者孱弱的呻吟声、妇人低低的啜泣声，这些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