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栋飞檐,巍峨如山。茅瓦民房,鳞次栉比。
一桥飞架南北,渭水变通途。
如有一条上古巨龙横卧渭水,万千波涛尽从龙躯下流过。
巨龙横桥之上,左右两条辅道终日车水马龙,惟有中央御道空旷无人——那是始皇帝往返于渭水南北两岸的御用通道,任何人不得占用。
“为什么咸阳城没有城墙呢?难道不怕外敌入侵么?”熙熙攘攘的长阳街上,一名金发碧眼的西域商人狐疑地问。他的西域口音比较重,但仍能说出一口表达通顺的华夏语。
“因为——它的城墙是秦人的剑。”一名常年跑商西域的老商人这样跟自己的西域朋友笑着解释。
“秦————秦——”西域商人喃喃了起来,“你们的国家,就叫做a吧!”
“秦那?”老商人伸手搔头,不理解这位外邦友商的意思。
西域商人哈哈笑道:“加个‘-a’,在我们那里
,是表示领土、疆域的意思…”
咸阳是个大都会,秦帝国的景象集中于此,盛大磅礴。
渭水桥头下。
一名跛足乐师盘膝而坐,终日微闭着双眸,一心一意地击自己的筑,唱自己的曲,不为外界任何喧嚷繁华所动。他披头散发,满嘴胡楂,右腿裤管还有一片干涸了的血渍,似乎过得极其落魄。
然而,和其他卖艺者不同的是,他击筑的地方没有摆上任何一只破碗。过路者中时不时有几人突发善心,想丢给他几枚铜钱,却又发现无处可扔,只得又悻悻地缩回了手;当然,也有人直接将铜钱扔到他的脚下,但中年乐师始终无动于衷。
行人脚步匆匆,像云飘了去,又像风吹了来。
那些难得驻足的赏乐之人,赏完一段后,大都眼色潮红、泪水盈眶。
有人投钱,有人献上一束野花,有人欲拜他为师,
有人试图将他收为门客…
乐师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有一天,一辆六驾马车从咸阳宫中驶出,经过长长的长阳街,来到了渭水桥头下。
“停车——!”
一声命令,马车停下,皇家仪仗队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