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调无新意,词句无情愫,我评曰‘中品不足’又有何错?”
薛楚听高渐离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不由瞠目结舌。
侯伯微微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然后转身便走进了家堂,来到了家主赵骧的案席前,凑到其耳畔低声道:“老爷,外面那个叫做易川的佣工似乎懂得些乐理,私底下对琴师说是道非的。”
赵骧眉头微凝,随后放下了手中酒爵,追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侯伯便将“易川”评论的弦调、词句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
赵骧点了点头。
侯伯退下堂来,又走到了高渐离近前:“赵老爷让你入堂击筑一曲。”
薛楚一拉高渐离衣襟:“易大哥,当心有诈!”
侯伯瞪了一眼薛楚,后者面色一僵,立即识趣地缩回了手。
“薛兄弟,你就放心好了。”高渐离拍了一下薛楚肩膀,便掉头跟侯伯走向家堂。
……
赵骧举起酒爵,环视一圈堂中宾客,含着笑道:“诸位宾客,我赵府中有一名佣工也善于击筑,不妨今夜乘此夜宴良宵,便让他上堂来击筑一曲,为诸位添加雅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怀抱筑琴的乐师是个耄耋老者,须发皆白,瘦骨如柴,但精神矍铄非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老乐师一听赵骧这话,登时直摇其头,于堂中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骧不禁问道:“曹老先生为何发笑?”
老乐师一边摇头,一边笑道:“音乐,高雅之道也。区区一名下人,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