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奇道:“两军对垒,齐王却突然把将军宣召回朝,这是何故?”
帐中诸人咄咄作怪,感到匪夷所思。
李彦冥思一番,也劝道:“田将军,两军对垒,朝中临时撤将,兵家之大忌。你千万不可回朝!”
田广对此只是微微摇头,莞尔道:“诸位多虑了!试想,大秦兵锋所向披靡,韩、赵、魏、燕、楚五国之师皆为荡平,惟我齐军能够阻拒于齐境之外,形成两军相抗之势,这是何等功绩?这又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抗秦有望,卫国有望!然而眼下两军相持陷入僵局,朝中故而宣我回去,正是为了商榷打破僵局、反
制秦军之法也。”
齐国大军耗尽军力,总算挡住了秦军的凌厉攻势。在齐军壁垒防线之下,秦军难以西进寸步,两军一时僵持不下,这的确是齐军可圈可点之处。但这又于齐国利弊参半,朝中莫非正是为此宣召田广回去?
田广详细安排了一下防守事宜,责令各部营无论如何坚守不出,随后便轻车简从,匆匆赶往国都临淄城。
初秋的天苍茫寥廓,漠北的雁阵在“一”和“人”字间变换,掠过苍凉的蓝天,朝南方迁徙而去。旗帜在朔风吹拂下飒飒响彻军营。
李彦、张良、墨厘三人走在营地中。
墨厘道:“你们有没有察觉,最近田将军有些奇怪?”
张良凝眉道:“我觉得,田将军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墨厘瞟了一眼四周,神色颇是警惕。“其实,我有一件事,还没有告诉你们…”
李彦骤然定睛,目炬如火。“墨兄,什么事,快说!”
墨厘刻意压低着声音:
“前天午夜时分,五名骑士趁着夜色离开了齐营,赶往了巨野泽南畔的树林中。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偷偷跟了上去,随着潜进了树林中,隐约看见十几个人在林中商谈着什么。但我当时距离太远,我无法听清他们说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他们才散开。我留心到,另外几人策马出了树林,大致是朝秦军大营而去。而我原先跟踪的几名骑士,也骑马返回了齐军大营——月光下,我大略看清了为首骑士的脸…他…他隐约是田将军的模样!”
张良猛地一愣。
李彦陡然揪住墨厘衣襟:“墨兄,你没有开玩笑吧?”
张良忙拉住李彦:“彦兄弟,墨兄平生寡言,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李彦瞪大了双目,喃喃失语:“不可能!绝不可能!田将军一生誓死抗秦,不可能去谋和秦人的!绝不可能的!这一定又是秦人的反间计,像当年对付我义父一样!”
墨厘皱紧了眉头:“不如,我们去警卫营核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