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令总堂突然死寂，死寂得像是一座冰凉的地下陵墓。

姜乔望着油尽灯枯的大长老，她如一截沙漠中枯死千年的胡杨木，生命的灵气彻底干涸，只剩下枯槁如树皮的肌肤和干冷的嶙峋瘦骨…

我辈之道在何方？

这句话在姜乔耳膜中不断地轰鸣着，激起灵魂最强烈的震颤。

像是来自苍茫上古的天问，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族群，却陷入同样的迷茫。

姜乔仿佛置身于一片没有光明的黑域中，看不清所有的方向，内心充满了说不出的彷徨无助，心中又似有万剑旋绞，令她刺痛得浑身一阵阵颤栗。

我们的道在哪里？

蔷薇令何去何从？

姜乔弯下腰给大长老磕头，含泪道：“大长老，我一定会找到蔷薇令的道！”

三声响头过后，她的额头已一片殷红，隐隐渗出了一丝血迹。

“令主，秦人…秦人…又！”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声，随着一道跌跌撞撞的女子身影冲进了蔷薇令总堂。

来人正是晏娥。

姜乔擦拭泪痕，问道：“晏娥，发生了什么？”

晏娥磕磕绊绊奔到了姜乔身前，头发凌乱，一脸血迹，狼狈不堪，目露惊恐：“秦人又…又杀回来了！我们快…快走！”

姜乔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伸向了背后的剑柄，眼眸中血丝在蔓延。

“原来都是秦人干的…”

晏娥抱着姜乔嚎啕大哭，声泪俱下：“令主…令主

！秦人屠杀蔷薇令总堂，此等血海深仇，我等日后再报不迟！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他们人太多了，不要贸然送死！”

姜乔心中悲痛万分，一时也是方寸大乱，便被晏娥强拖硬拽离开了议事总厅。她们穿过蔷薇令隐秘的地道，终于爬上了地面。

废弃的宅院冷气幽森，破烂的门窗挂满了蛛丝。

姜乔无力地瘫倒在地，像是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嘴唇苍白如纸，梦呓般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秦人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天色阴愁，一场雷雨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