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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咸阳。

天空湛蓝如洗，清晨的阳光照进了蕲年宫宽敞明亮的大殿。大殿之上，七张大书案按君臣尊卑次序排列，是为秦王御令小朝会。

“大秦之兵，横扫列国无有敌者，五国俱灭。而今崤山以东只有一个齐国苟延残喘。灭齐一战，关乎天下一统之大业。诸卿以为，灭齐当以何策何法灭之？”嬴政扫视左右，身边，赵高正在为他揉肩按摩。

座下有丞相王绾、廷尉李斯、顿弱、郎中令蒙毅、公子扶苏、章邯六人。

嬴政看了一眼各人，又补充道：“今日君臣私下小朝会，诸卿不必拘谨。”

章邯便道：“微臣以为，灭齐与先前灭赵、魏、韩、燕、楚列国并无不同，因循前法，让王贲大将军放

手去灭，不要过多干涉即可。”

公子扶苏眉头一凛，断然道：“不可！”

嬴政目光不由移向扶苏，低声问：“有何不可？”

扶苏看了一眼章邯，又对着嬴政拱手道：

“父王陛下！秦国虽有虎狼之兵，铁血军团，灭人之国易如反掌，但秦兵所到之处，流血甚多，伤亡惨烈，哀民遍野！

“战国大争两百年，大战数十起，小战不可计，战死者数百万，受害者上千万。秦国东进，横扫列国，杀生无数，尸骨漫山，亡魂盈野，民不能事桑麻，华夏神州早已是满目疮痍，伤痕累累！

“父王有天子气象，更有天子之德！

“恳请父王怜恤齐鲁大地数百万生灵，不要再动刀兵干戈之事，以德降服齐国君臣，和平统一华夏，统一天下！”

嬴政颇是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素喜长子扶苏的温润敦厚和机敏过人，这与少子胡亥的天真憨厚是截然不

同的气质。拥有这样一个子嗣，便犹如怀握一块温润的美玉，令他心安。

蒙毅淡然一笑：“长公子温润敦厚，质朴如玉，有上古圣君之象！”

顿弱咧嘴一笑：“郎中令大人所谓的上古圣君之象，所指为何也？”

蒙毅朗朗道：“上古圣君，自然是——尧舜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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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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