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湛一边夹着小菜,一边嬉笑着调侃霍秉谦道:“老霍,听说你最近总往戏园子跑,还花高价买了从前赵家的祖宅,收获当真不小啊!”
卢、霍二人的父辈即是好友,因而这俩人少时便已相识,后来虽分处两地,生意却也经常有往来。
霍秉谦灿笑着回了句:“我呢,一直都爱听戏,在香港和新加坡的时候没事也愿意往那琼花会馆跑不是,只可惜啊,佛山的琼花会馆毁了,广州这不要新建个八和会馆么,缺钱,我就意思意思,资助一下...”
“意思一下?听说一出手可就是八十万两银子,要知道,现在广州城最好的洋房最多也就值个五六十万,赵家搁置了二十多年,顶多也就值三四十万两,你这意思一下可真够大方的!”卢湛一边吧嗒着嘴巴,一边话中有话地挤兑着霍秉谦。
李应泉认识霍秉谦也很久了,因而二人也相当熟悉,于是他赶紧见缝插针打岔道:“老卢,你有所不知,秉谦他可不是一般的戏迷,他呀,是个戏痴,有一次去新加坡同我谈合作,一共也没多少闲工夫,还非得拉上我去陪他听戏,我呀,一点乐感都没有,听着头疼,都快烦死了,真想那戏赶紧唱完,我好走人。”
说完,三个中老年男子放声大笑,简直跟返老还童一般。
接着,卢湛边摇着手中的冷金折扇,边又煞有介事地挤眉弄眼说:“应泉,你离得远可能有所不知,这次老霍出手这么阔绰,可不只是个戏痴这么简单,他呀,是看上了天兴戏班的女伶,为了博美人一笑,才会逞英雄慷慨解囊的。”
闻后,李应泉瞪大了眼,惊愕地瞧着霍秉谦,等待好戏听。
霍秉谦也不晓得卢湛为何会这样讲,因而其惊讶程度不逊于李应泉。
原来如此,李应泉更感兴趣了,他太想知道这女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令一把年纪的霍秉谦有了回春的感觉。
可还没等他细细问来,卢湛却又插话了,只见他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应泉,你来广州的时间还是短了些,没见过这女伶,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人,多漂亮我就不必说了,重要的是她还是我年少时的梦中情人哩!”
咦?这话李应泉更感兴趣了,他忙将脸转向了卢湛,而后饶有兴致地打探道:“那看来定是个绝世佳人喽,不过你说你年少时就喜欢人家,难不成她跟我们的年龄差不多?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也已到了迟暮之龄了,人老珠黄都还能迷住老霍,看来当真是不简单啊!”